4月28号下午准备考英语的时候,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交白卷。最后咬牙还是坚持从头到尾把它做完了,为了心中仅存的那一点点信念。结果可想而知。
上学期转来的那个复读生,像死人一样,表情木讷,不愿和任何人交流。时不时目光无神地冷笑一下,像神经质一样。我以为我离她很远,常常背地里笑她:“悲哀,高考的失败品真悲哀。”不过现在看来挺讽刺的。
4月26号我在日记本上写到:“我的心却那么荒野!”
4月27号我在日记本上写到:“参加大型选拔性考试,人还在,心是死了的!”
现实之虚伪,现实之残酷。谁都知道,可不曾想过有一天也会降临在我的头上。
我曾给自己一个选择:如果高二结束参加高考与高三结束参加高考,我应该选择哪一个?高二结束后我给自己的选择是高三结束参加高考,当时自诩道:“我坚信我是很有潜力的,我不能小诩自己。”当下,我或许悄然改变自己的选择。我选择:高二结束参加高考。因为高二结束后我的分数高于当下的分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气馁了,亦不知道我为什么气馁?再一次呼唤自己:我和我骄傲的倔强都去哪儿了?
寝室一室友,过着近乎糜烂的生活:周六中午一放假,开始绝食,第一时间冲向网吧。十小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室,随便收拾一下便到床上开始玩手机,凌晨两点没有一点儿困意。这其中不吃不喝。可现在就连他也莫名的排在我前面,况且身体比我棒。我无言自容,我的志气都去哪儿了,我怎么向他看齐?
这一年,听了那么多的忠告,也曾小心翼翼,可还是过不好我这一年。
每一个阶段我总是自省何其然也。没用,一点儿也没用。我根本找不到为什么会酿成今天的错。仿佛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忍够了曾经的我,我受够了现在的我。我知道每次都给自己找同样的理由定会出大事,料想会是精神上的问题。不然世间为何神经病人、抑郁症者总那么多。
我以为经历了人生百态,抗体自然少不了。如若不是这样,那为何长者又常常笑谈人生?笑的岂是这悲苦欢乐。那一种洒脱人生,我等凡人岂能达到?
放不下的是世俗的羁绊,放不下的是生活的牵挂,这牵挂着的又是怎样的耐人寻味。
也有人曾鼓励我说:“不是你没有那个实力,只是你没有发挥出来罢了。”此话像鸡妈妈呵护小鸡一样,顿时温情满天。表面如此,实则呢?实则不知充满了多少叹息,多少讽刺!自己对于别人,或许也顶多是叹息罢了。
为何我会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我只是没发挥出来,原因就如此简单?是不是如数学老师口头禅所言:不是你失误,是你根本没有重视基础。是不是如诗歌鉴赏:表达了作者昔盛今衰的无奈之情?似乎我有多无奈你就有多同情一样。
如果我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是我打肿自己充胖子。是不是就有人站出来说那是我在自暴自弃?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评价是我有实力,只是没发挥出来。这说明一个问题,对于当下我没有认真,我没有认真做好当下的事。脑袋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用哲人的话说就是我没有把握当下。
把握当下?原来我是如此的把握当下。对于明天充满英雄的梦想;对于昨天故作轻松将之忘得一干二净;对于今天,却也落得个悲情满天。我以为这样能把握当下,才悟得,非也!非也!这样如同把垃圾全往地毯里堆,最后只会越堆越高了,不可收拾。对于这样的把握,有何意义?
于是我开始抱怨现实。曾听说网络很假,太虚伪。可我想问:“难道现实很真实?”现实之虚伪已遥遥领先网络。因而有些人宁愿沉迷于网络也不愿戴着假面具做鬼。
现实之虚伪让人作恶,我怎么发现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秉承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的原则。于当下,分数就是利益,怎么我的分数越来越低?原来我不是一个商人。利益优先?不错,是一个经济社会繁荣昌盛的体现。显然经济与人已融为一体,表里不一是常事,可为何社会上的原则竟蔓延到学校?多么的言不由衷呀!
当你分数高了,仿佛你就有势气了,所有人便围着你,试着索取属于自己的利益并时刻榨取你的剩余价值。这样便有一种幻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你。因为你有势。
有一天,一切都变了,你变得落魄了,只身一人在角落微微颤抖,没人看得见你这奇怪的生物,因为你根本没有价值让他们看见。这样也有一种幻觉:仿佛你来自另一个星球。你不懂地球人的交流方式。
难道这一切很真实?那真实的呢?或许早已被利益冲淡了。
相比之下,我喜欢陶渊明笔下那个不知魏晋的桃花源,勾心斗角不曾有过。也欣赏乡村那一张张朴实的笑脸阳光笑容比比皆是。
可就连这也是想象的,虚假的。真感叹这活着的态度又有何意义?或许此刻我是真迷茫了。
史铁生说:“人的迷茫,根本在两件事上:一是生,或生的意义;二是死,或死的后果。”生的意义即使再小心翼翼,也不免要出问题。人的迷茫在于找不到属于自己生的意义。我怎么觉得这活着怎么比死还难受。曾有一位伟大的印第安巫士说:“这世界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无论局限于哪一种都会损害生命的自由。”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都有失败的可能。这无尽的路是那么的荒野。
转念一想,我是不是太在乎我的重要性了?我的重要性竟也在市场上滞销、掉价、积压,一向自视重要的我便也承受不住。人的市场价值又该怎样否定?不然,即便心理医生来了也无济于事。
瞧瞧我这鬼样子,不喜欢照镜子就如此狼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竟也如此讨厌看到自己。他人活着的态度似总那么好,心生羡慕。他人不也是一面镜子吗?怎么这镜子如此妖艳?照镜子时像突然被打了一记耳光,而自己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精神的迷茫,机体也会自然紊乱,如果肉体瘫痪了,由经历产生的抗体又有何等功效?由此信仰便在理想的位置起作用。
看基督多光明,看佛徒多洒脱。极乐世界岂是肉体能达到的?这样看来,肉体于现实就应该没多大价值,可我怎么依稀感到这尘世的肉体还有一丝牵挂?今天就是昨天的明天,明天就是前天的后天,是否明天的意义是在推进肉体完美行动的可能?可问题是明天与今天总鱼目混珠、真假难辨。是否平常心就能真假自明?如若这样,为何总那么多人忏悔?忏悔就能改变世界?非也!非也!一切顶多只是精神安慰了。求得安慰后,依旧不分明天今天。
我真不明白怎么人间就没有后悔药。不是说凡事经历了才懂得珍惜?那我先把凡事经历了,再服后悔药去珍惜当下,岂不很好?早知道总听别人的忠告是会犯腻的,一旦腻了,又有何谓生死的意义。
如果把精神通过惠勒泡沫穿梭于时空中,不曾灭过,让意志,让灵魂永生,岂不是一个绝妙的想法?于是学习成了柏拉图所说的“学习即回忆”,岂不轻松并且珍惜当下?可被回忆者是谁?一生止于吃喝拉撒的人太多太多,想必也难以分辨。
那如果一个独特的心魂呢?是不是就近乎完美了?非也!非也!世道轮回,重生更迭。殊不知,轮回之痛,痛于深深的孤单、寂寞。谁又知这是怎样一种愁呢?这等麻木,这等苍凉,又有谁能理解?正常人见了,顶多认为是精神病一例,于是精神病院也就有生意了。
是否一切“我执”了,坚持了就会清醒些?我想清醒可能清醒,但不一定能把自我利益最大化。想做一个影响到历史的人,需要太多因素,要比所有人更坚定,要比所有人更残忍,要比所有人更冷静,要比所有人更无悔,要比所有人运气更好,要比所有人更疯狂,还要比所有人更坚韧……其根本原因是要铲除“我的重要性”的营销价值。
我又该如何下手呢?我依旧是我,不管我的价值是如何的为零。
我不低落,因为我从没打算过放弃。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无视“我的重要性”市场价值的人,一切基于幻想的假设都是虚诞的。
所以即使停止脚步,我也不会坐下来休息。我怕我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
我不放弃。
但是也只是不放弃而已。我还是在想“我的重要性”的市场价值又如何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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