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勺子拌了拌桌上有些微凉的咖啡,然后端起来尝了一小口,皱了皱眉头感觉还是有点苦,
明明已经放了三块糖了怎么还这么苦呢?她想。
其实她不爱喝咖啡,却又偏偏喜欢在周末时一边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看书,一边来一杯。然后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咽下,想像自己是书中某一个感叹世事万千的小资女人。
她向来总喜欢心血来潮做一些让自己灵魂脱离现实的事情,比如此时,她的灵魂不知道又跑到哪本书里去了,所以才有了这幅画面。
不过心血来潮也不过分分钟的事罢了,放下咖啡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感叹春日的阳光真好,然后接着放下手中读到一半的书趴在阳台上向下望去,因为住的楼层比较高,她总喜欢这样,像神一样俯视众生的感觉望着下面如流水般的车辆和人群,然后单方面的猜测别人的人生。
她是没有朋友的,仿佛和谁也走不近,有时候有人问她为什么没有朋友,她总是自嘲般的道:“因为我不会戴面具,说话太直了。”当然这话也是她自我安慰罢了,没有朋友并不是被人讨厌,而是她没有信心和谁走太近。所以每每看到楼下成群在一起的人,嘴上总会嘟噜几句:“总会分开的,有什么好羡慕的。”其实心里却艳羡的不得了。
她长得并不漂亮,也不喜欢打扮自己,以前谈过几个男朋友最后也都分了,为什么呢?因为在别人眼里她都是个奇怪的人,正常人与奇怪的人在一起,总会觉得对方是神经病。而她从不认为自己哪儿错了,只是觉得对方的三观还没有到她的高度,然后又一幅悲天悯人的态度觉得对方可怜。
在她眼里普通人都是可怜的,可是她却忘了她原本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总觉得别人可怜之时,却从没觉得自己可怜,可怜到只能对一只鸟讲话。
她养了一只鸟,一只黑漆漆的八哥,人说动物随主人,主人丑养的鸟也好看不到哪去。那只八鸽不仅丑而且蠢,都养了好几年了,一句话都没有学会,气得她好几次都想把它宰了煲汤,但是书上说八哥汤不好喝,想想也就算了。
此时周末路上的人挺多的,她想这样的天气出去走走其实也不错,但是这只是想法,因为一到人多的地方她总会觉得呼吸困难,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身理原因,所以总是喜欢避开人多的地方,但是却又喜欢躲在角落偷偷观察他们。
离她不远对面公路大树下好像坐着一对情侣,由于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人脸,也只能根据衣服、发型来判断性别及年龄,女孩留着长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男孩牛仔+T恤。男孩抱着女孩靠坐在对面的大树下,不知道说着什么?动作间很是暧昧。她想这准是热恋中的人吧,只有热恋中的人才有这么闲的时间,去讲那些讲不完的话。
思考间只见对面的男孩低着头,女孩勾着男孩的脖子,这个姿势不用想也猜到是在接吻,她想光天化日也太不要脸了吧,心底又暗暗诅咒一把秀恩爱死的快。
于是乎她撇开眼,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很蓝,很漂亮,但是总感觉仿佛少了生机,少了什么呢?她想。这时“扑通”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原来八鸽把它的食盆打翻了,她白了一眼不争气的八鸽,也没起身,再次抬头望向天空,突然间她想明白了,是鸟,这里的天空是没有鸟的,所以天空漂亮却显得寂寞。鸟都被关在了笼子里,就像她自己一样在一个看似火柴盒口那么大的窗口向外看。鸟是被关着的,她也一样。
对面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又来了一个穿着黑色T恤、蓝色牛仔短裙的女孩,黑衣女孩跑过去,就给白衣女孩一耳光,白衣女孩没有还手,站在那里低着头,用手像似抹着眼泪。
她想,看来黑衣女孩要输了。
果不奇然,男孩把白衣女孩拉到怀里,低头说了什么后,又指着黑衣女孩叫她滚的指示。黑衣女孩看似更生气了,伸手就扯在男孩怀里的白衣女孩,但是一把被男孩推开了摔在地上。然后男孩又指着黑衣女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带着白衣女孩离开了。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看热闹的人,黑衣女孩把自己缩成一点埋头坐在地上,阳光一点一点的被树阴完全遮住了,看热闹的人也一点点散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衣女孩拿出手机,像是给谁打了个电话。15分钟后来了一个红衣女孩,红衣女孩拉起坐在地上的黑衣女孩,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泪,又帮黑衣女孩理了理头发,然后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挽着黑衣女孩离开了。
树下瞬间就空了,一阵风吹过不知道从哪刮来了几个白色、黑色塑料袋在树下飘荡,不久后一位老人牵着一小孩来到了树下……。
她拿起已经完全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苦苦的,但仔细回味这苦中还是有些淡淡的甜味!
笼子里的八鸽又开始扑腾,她懒懒的起身,打扫打翻在地上的饭粒,然后又给它喂了些,嘴里却不停抱怨道:到底你是我的宠物,还是我是你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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