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受戒》
第一次遇上汪曾祺是在大学的课堂中,第一次看的文章是他的”寻根“文学,在”庵赵庄“这一个世外桃源中,遇上了来自荸荠庵的和尚“明海”与穿了一件细白夏布上衣,下边是黑洋纱的裤子,赤脚穿了一双龙须草的细草鞋,头上一边插着一朵栀子花,一边插着一朵石榴花的姑娘——“英子”。
或是初次遇见的印象,或是“寻根”文学的总基调使然。总以为汪曾祺的文章,大约逃不过“纯”、“清”、”慢“几字。然读其散文集,却涌起了不一样的情感体验。
读《汪曾祺散文》,心中涌起的是“羡慕”,无论是祖父的后花园还是当年的民俗表演都是令我向往的。其中,最为羡慕的是“学者风”。吕叔湘、沈从文、张抗抗、宗璞,一个个在文学史、文化课上见到过的名字,那时却都是西南联大的学子们。大家云集的时代,而非专家扎堆的时期。一个个实打实的学习、研究,只有谁对你的提携。却无经纪公司的包装。如此想来,实在羡慕不已。
想来活在20世纪,遇到了军阀混战、新中国的成立,遇到了大饥荒、文革,也遇到了十一届三中全会、改革开放。世纪的大变动,带来了很多的不幸。然而,终究有其幸运之处,在社会大变革的时期,又有谁不会心怀着奋斗的决心?至少,心中有着这样的理想“我的努力能撼动这个社会”。那时,他们能坚信他们就是社会的主人。而今,却不只有多少的人儿,只是“自扫门前雪”,过好自己的小生活。确实,在“太平盛世”中,人的追求似乎就剩下这个。管好自我,就是为社会主义作奉献?
20世纪,我向往的世纪,“历史文物”不过是当时生活中的部分。今日只成为表演形式,在各个旅游景点开锣的民间艺术或是已经名存实亡,或是已经进入了博物馆等待着人们去瞻望。胡同成了景点、里弄成了景点、似乎什么都可以成为景点。胡同、里弄中的锅碗瓢盆声,稚童的哭闹声、老人闲坐,悠悠得听着、看着这生他、养他的小天地,我想他们的心中终究是满足的。看着陈家祠堂,那“慈安公”的牌匾,看着两侧的刻字,那是祖先的训诫,但现今已经是斑驳不堪,有些字迹被水泥糊上,我们失去的或许不止这些。
读散文,读出了”忆“与”忧',这倒是我万万未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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