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是一个人的夜空,那么青春时的兵荒马乱就是一场流星。
小莫打电话说出去喝酒,叫上艳儿。我给艳儿打电话的时候,她欢天喜地的说:“等我下,我去换个衣服”。上了车,看着匆匆而过的树木,才发觉不知何时,看惯了这些,也会觉得心痛。
小莫说:“因为在乎,所以将自己斩首,如此,既忘了她,也能不伤害她"。可最终依旧将自己沉沦在黑暗中。他一杯一杯的将手中的过去灌进自己的胃里,我也只是一杯一杯的将自己的曾经陪他一杯一杯的下肚。李阳举了举杯,满脸晕红的说:“酒。就像女人。小龙你说你以前喜欢喝贝克,那是满满的苦涩的味道。到了重庆没了贝克,你喜欢上了重庆啤酒,你说雪津、雪花、纯生等啤酒你喝了想吐,可你至少还是喜欢上了一种,而我们逢见一样的酒的呢,喜欢上了一种便永远也换不下来,即便想换,也要将这一种酒喝到来生才能换吧”。
我笑了笑,仰头又灌了一杯,突然发现今晚的月亮又他妈的比昨日惨淡了几分。我拉过李阳的脖子,说:“你看天空的月亮,缺了又圆,圆了又缺,可他妈的这一个月来月亮还是月亮;他妈的从上古以来月亮也还是月亮,他妈的我还是我,你说它变了吗?你说我变了吗?我不喝贝克怎么了,我喝重庆啤酒咋的,你知道一个城的距离是什么感觉么,你他妈知道半个中国的距离是什么感觉么。谁他妈说的踏上旅途便是远方,背上背包便是曾经,都是狗屁话……”
小莫听着也不说话,李阳的眼睛也渐渐晶莹,转过头一杯又一杯。艳儿说你们都少喝点,等下还要回去,“那要你来干嘛”我们三个几乎同时说了这句话,艳儿弩了弩嘴也没说什么,她是明白我们意思的。我们每次出来,小莫和李阳都是不带女朋友的,而我女生是有一些排斥的,但我们每次都带上她,并不是因为想在自己酒醉梦醒的时候,有人带你回去,而是因为希望在自己沉沦在自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的时候,有个人带你离开。而对于我们,似乎艳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抿了抿茶,一双略带调皮的眼睛又在我们我们脸上扫视,我们是不准艳儿喝酒的,估计一只小兔子的酒量也比她好多了。一次胖子生日,我喝多了,就躺在沙发上眯会,艳儿以为我睡了,偷偷地将我杯子满上,跟他们说是给我倒的,大家其实也都明白,是她自己想喝,而我们也从未见过艳儿喝酒,她是成仔的妹妹,不过不是亲的,只是成仔在去北京的时候叫我们在照顾她,并且特别嘱咐了不能让她喝酒,因为我和艳儿在同一个班上课,我成了成仔特别嘱咐的人,也成了她‘第二监护人’。因为成仔的嘱咐,所以我们都不让喝酒,不过今天胖子生日,大家就破例让她喝一次。艳儿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转过身,一杯灌进嘴里,结果被呛到一直咳嗽,眼泪都跑了出来。我看了直想笑,却又憋着难受,起身为她拍了拍背说:“看你下次还喝酒”,“这酒怎么这么难喝”她边说着边慌忙的将自己的茶水往嘴里倒,突然怔了怔,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转头看大家满脸趣味的看着她,顿感大臊。本以为就这么完了,结果没一会儿就见她躺在沙发上,满嘴呓语。胖子喃喃地说:“谁在他妈的说我酒量连个女生都不如,我就一巴掌盖死他”。自那之后,我们就坚决不让艳儿喝酒。
小莫盯了盯艳儿说:“你真好”又对我们说:“来,为艳儿干杯”。艳儿慌忙的举起杯子,里面却是茶,见我们都已将举杯了,她着急的将我的酒抢了过来,便要喝。“不准喝”小莫说着抢过她手中的酒瓶,“喝酒是男人的事,至少在这里,在这一刻是。小龙你的酒被抢走,你自己罚一杯,也算是替她喝了”。我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三个人都喝醉了,四个人一起跌跌撞撞的在这个世界里摇荡。艳儿去打车,回来说现在是交通繁忙时期,打不到车。我们却也知道,应该是车主看我们喝醉了,不想搭载我们。李阳摇着头笑着说:“艳儿你连说谎都不会,你应该说计程车都他妈回家睡觉了,哈哈”。后来,集体去了燕儿家睡觉,她说一个一个的送你们回去太麻烦,不如都去我家凑合下。因为大热天的,三个人都睡在阳台下,我一躺下就晕晕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艳儿整了整房间,找了几张被子,和我们一起躺在阳台下,她说:“星星一个月以来也还是星星,从亘古以来也还是星星,可自古到现在有多少流星划过,会有一颗星星亘古不动么”“小莫说因为在乎,所以将自己斩首,也许星星也如此吧,忘了对方,也能不伤害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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