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台湾作家萧白的散文,是在三年前重读了他的散文集《风吹响一树叶子》后开始的。而这本由花城出版社在一九八九年首版的‘八方丛书’之一,我已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购买的?也许当初买这本书的原因,就是因为喜欢那个蕴含着音、诗、画元素的书名吧。
虽然,在后来的岁月里,我放弃了自己的文学爱好成了一个生意人,我所关注的书刊和信息也都局限在与生意有关的范围之内。但,说不清什么原因?经过了几十年的变迁,这本薄薄的散文集竟然被我保存了下来,而且,又恰恰是在我重燃起文学兴趣的时候,我能够久别重逢这本旧书。仔细想起来,人生中的一些现象,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记得是在雨天的下午,当我在书架上无意间发现这册小小旧书的时候,我再次被那美丽的书名所吸引。《风吹响一树叶子》多么绮丽动人的语句呀!我不禁抬头去看那伫立在窗外的梧桐树,它正以一伞印象派的宽阔叶子,在风雨中哗哗作响。我不得不赞叹萧白对大自然景色的精确描写,由衷地佩服他那种瑰丽的奇思遐想。
从那以后,我每次在路上看到那些摇响在阳光下的树叶,或是在雨夜静听窗外的大树,在风雨中枝叶蓬勃喧响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萧白的《风吹响一树叶子》。
是的,在这些年里,尽管我也读了不少中外作家的散文集,但是,我从不曾忘记过萧白的这本书。我想,应该是在这本书中,有太多的好文章荡漾起我心中的共鸣吧。就像我习惯于穿越现世的噪音,去追求曾经美好的事物那样,萧白好像也常常怀有同样的心情。他善于以通灵秀丽的文字,来表达他深邃的思想。不妨读一段萧白在《无花果》中所写的文字:“你的目光游历了这个世界,并且饱饮,若是以为可信,不如去相信魔术师手中的突变。有了镜子,我们又何尝见得了自己?眼睛固然不照眼睛,镜子里也找不到镜子,最熟悉的也是最陌生的。”像这样文字,在萧白的散文中真可谓比比皆是。他的不少散文,不但遐想瑰异,而且语言的节奏,抑扬顿挫、凝练优美。萧白喜欢用错落有致的长句短语,来描写他诗意丰富的想象,来演绎他文章中的蓝色情调和绚丽画面。对我来说,读萧白的散文是在一种音、诗、画交融的天地中与其深度共鸣的心灵交流。不妨再重读一遍他在《风吹响一树叶子》中描写的段落吧;“我若是风,将不停的吹响叶子,一树叶子也驮一树风,绿色的叶子和绿色的风,有金属片击出般的叮铃。去注视独木桥下的流水,淌到落日时分,碎石小径,洒遍懒散的夕阳。鸟又叫了。可是有时,我更愿去同踩一汪汪的水。于是有无形的手轻抚我的两颊。我说了些什么?你说。”
让我坦率地说吧,是的,我非常喜欢萧白描写的这段文字,而且,我也非常希望自己能像萧白那样,遐想着自己是愉快的轻风,来无影,去无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无论我快乐,还是我忧伤,我都可以时时去摇响那一树郁郁葱葱的叶子,那是我殷切祈愿能够青春常在的生命大树。
是啊!如果我是风,就应是快乐自由的风,我愿意与绿叶一起在春光下欣然舞蹈;如果我是风,就该是温馨和煦的风,我愿意和绿叶相伴在细雨里纵情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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