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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苍蝇

时间:2015-05-28  阅读:686  作者:小军

       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样一个题材,想试着写一写,从它的身上,能看出某类人一生的追求与向往,这种现象我自然无法解释,我想,只能在它舞动的人生轨迹中得到答案。
      那是我刚买楼房的时候,记得是2009年盛夏的一天,我兴奋的拿着钥匙开启单元门,直径奔向我未来的家顶楼六层,虽然奔爬的飞快我也仔细的留意着单元内入住了4、5户人家,到家门口发现还有一层,是连接顶楼的观察门,小铁门紧锁着,6层和7层间悬着一大块窗户,窗户上的玻璃紧扣着,整个楼梯间很安静,但有点闷闷的,有种透不出气的感觉。我自然的取出钥匙,插入锁芯,正要转匙间,突然,传来沸沸的撞击“嗡嗡”声,转睛一看,一只硕大的苍蝇猛烈的撞击着楼梯间的玻璃。撞击的“嗡嗡”声在这狭小的楼道中回声刺耳,歇斯底里。也不知道怎的,我竟敢断定它在这里已经有段时日了。
      初次谋面,并没有在意它,毕竟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见怪不怪。何况那窗户一人多高,不借助工具,我是无法够的着,再说它既不是小鸟也不是什么善类,我无法燃起助人为乐的想法。然而拥抱新家的热情早就忘却了它的存在,我独自在水泥墙壁中游走了一个多小时,脑海中浮现的种种布局和设计,一切都如此的美妙。理性中自知该回家了,走出房门它依旧在对面的窗户上嚷嚷着,我漫步下楼,直至一楼还能清晰的听到它的声音。
      回想下楼的的场景,发现3、4楼有住户装修,楼道的窗户都大开着,而且我出单元门的时候,门也是敞开着,试想那硕大的苍蝇为什么不上下而求索,寻找自由的出口呢?也许没有少许的风能从这些入口吹进去,能让这无脑的苍蝇感知到出口的方向。我无奈的摇摇头,又去联想怎么设计的琐事了。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心里总是痒痒,就邀请同事一起去看我的新房。在需找设计参考和炫耀心理的同时,那只苍蝇还是伴随着嗡嗡声此起彼伏,传进我的水泥墙。我曾担心门大开着,它可千万不要飞进来,虽然我豁达的新家比楼道要宽敞舒适许多,但我还是不欢迎它。半个多小时展望比划的时间里,它总在楼道无聊的盘旋飞舞,发出低沉的翅膀拍击声响,要么就狠狠的冲向窗户撞击坚不可摧的玻璃,从不染指我的门口一步。看似杂乱有序的飞行生活,我能听的出它很健硕,就是有点好奇,它在空空的楼道能靠什么来维系自己强健的体魄,还是故意装作强势,在告知我,“我的邻居朋友,请不要小觑我”。肯定是好迎好送,为了同事,顾不得它,也希望它能尽早离开。
      由于工作的繁忙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新楼上看看了,大概半月余,在餐桌前突想起了那只苍蝇,就问自己的母亲,在你去看房子的时候,楼道内是否有只苍蝇在转悠,搞得楼道窗户蹦蹦作响?母亲不敢肯定,只是说好像有,父亲脸上面有难色,好像在说吃饭的时候提那恶心的东西作甚。而我也没有理会,就是想去看看它,有没有拥有自由。
     第二天正逢周末,带着问题我来到了熟悉的地方,这次我没有太多的关注新家而是在寻觅那只苍蝇。在顶楼的楼梯间我搜寻着,发白的墙壁,朱红的观察门,落有浮灰的扶梯,偶有灰垢的墙壁死角,窗外蔚蓝的天空,还有这安静的楼道,好像一切都告诉我,它已不在。呃,漏了什么地方,寻的一枝破扫帚,踮起脚用扫帚头在窗沿上慢慢划过,就到窗沿尽头,那只苍蝇伴着浮尘飞起了,好像有点不情愿,更可能是为自由抗争的累了,飞的如此消沉,没有气力。只是单单的旋了几圈,便轻轻的悬在玻璃上了,一动也不想动,一切变得真实,好似都被接受一样,这只蝇不在希望,只是又一次凝望窗外,曾经翱翔的远方。
     煎熬的抗争,磨去是高傲的志气和精神的锐力,并没有褪去它的容颜。自从谋面,我还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这只苍蝇,只知道它个头大。一身绿色衣服,有几分高贵,和高傲有点相配;一副透明的微瑕彩翅,恬静安详,告诉我它曾去过许多地方;一个蝇族大块头,不输谁不怕谁,天下第一的名号早都不想要。就这样的一个东西,被圈在这里,安静的被我打扰着,打量着。
我猜,不走回头路,不去重复的地方,寻找高大尚都是这只苍蝇所信奉的信条。从腐臭的垃圾桶饱餐,嫌热,转头飞越楼门,纳入阴凉的楼道,就这样盘旋着,越飞越高,来到了我们见面的地方。我相信自由的门窗都是大开的,楼底吹入的风也为它指明了方向,只不过这些风让它飞得更轻盈罢了,并没有唤醒迷途知返的内心。我还相信,它不会学我们一样,跟着我从楼上,飞到楼下,奔向明亮的出口。
     诚然,它也在这熟悉的牢笼中愤怒着,不停的抗争着。瞪大的双眼,雄壮的臂膀,拼命撞击,摇晃着透明的钢窗,数也数不清的探索着,寻找能出去的路,甚至静静的在观察门旁聆听风急促的呼唤。岁月的消残,使它不在富有战斗力,但是它还是猛烈的撞击着玻璃,以至于不要陷入绝望。这一切都好像无法解释,它还是静静的留在玻璃上,我也不再打扰,默默的从敞开的楼门走了出去。
     下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只看到它安静的掉落在楼道地板的浮灰中,仰天长叹,尘垢掩盖不住腹部均匀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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