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昆线元谋的一个小站,有一个农村妇女挑着一个担子,领着两个小男孩下了6162次火车,她叫周丽华,去看她的父亲张国成。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担子里一头是柴米油盐,一头是较小的男孩,后面跟着较大的孩子,穿着一双拖鞋跟在后面。周丽华也穿着一双拖鞋,但没有影响她走路的速度,比起外乡的大男人空手走的还轻松,肩头的担子有节奏的晃悠着,脚步在枕木上此起彼伏,走在全长1529米的成昆铁路赖猫山隧道里,对普通人来说只是黑暗和潮湿的阴森,但对周丽华祖孙三代来说这是生命的通道,他们在这里已经行走了几十年。
出了隧道,再过一个300多米的小隧道,下坡过沟,沿着东山大沟的沟边走,在一个转角处的地方就能看见张国成的“家”,也就是三间土坯房。
关于张国成老人的传奇故事非常多,在这里节选一二,以飨读者。某风雨之夜,某列从昆明开往成都的客车经过东山大沟时,雷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正在拿着手电筒巡沟的张国成听到铁轨那里,有人绝望地喊他。他过去一看,乘乘!有一个巨石像醉汉一样横卧在湿漉漉的铁轨上,三个铁道职工用撬杠,愣是撬不动,张国成二话没说,一起参加清石行动中。火车由远及近,眼看着一场重大事故就要发生了,大家只知道向火车大喊大叫,就没有其它办法。张国成急中生智,跳到铁轨中央,把手电塞到红包背心里,朝火车头方向使劲舞动。他体温和胸腔的红色光线,最终让火车距巨石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二是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所有的动物都认识张国成,也怕他,连狼见了他都自己躲开。在野生动物眼里,这里有人生存,准不是一般人。其三也是关于成昆铁路的事情,张国成正在东山大沟查看险情,意外发现附近铁路有段枕木着火了,火车就要来了,他想都没有想就赶紧扑救,又是脚踩、又是用衣服打,明火扑灭了,火车顺利通过了,他自己才回家了,后来是他老伴发现衣服有火烧过的痕迹,他才将真相告诉了老伴。
其实张国成也是一个普通人,他出生在江边乡那旧村,离东山大沟90多公里。他16岁就跟一个老人守候在东山大沟。那个老人就是他后来的岳父。1983年结婚后,岳父就把守护东山大沟的重任交给了他。那个年代进山出山,比登天还难,先坐马车,最后主要是步行。周丽华姊妹出生后,为了照顾张国成,他老伴每月往返几次进山出山,担子上挑着两个孩子和柴米油盐。如今老伴挑不动了,由周丽华来挑,路没有变,人已经变了,就像当年她母亲挑她姊妹俩人一样,周丽华也走上了她母亲当年的路,只是担子那一头已经由孙子替代了女儿。就这样上一辈把下一辈挑大、下一辈再挑更下一辈,一沟一扁担挑起三代人。
张国成工作就是每天早上6时,拎着排障工具出发,沿东山大沟巡视10公里,一个来回就是20公里,他一般情况下两个半小时就能走完。山里雨多,下雨就是命令,即使查过的地方也要重新复查,有隐患的地方,必须死死盯在那里,直到雨停为止。看视简单的工作,但关系重大,东山大沟出不得一点事,因它得后面接着元谋坝子30万亩的土地用水问题,这个坝子里有10万人民播种的希望。张国成就在元谋坝子的“大动脉”上来回奔走,必须随时清除落石、淤泥、杂草、漂流物,有小问题都要能处理,这里不能有半点马虎,不然就是大问题。
他对自己的工资和待遇还是有一点小满足得,400元,月工资,还里他和老伴俩个人的;长期临时工,这是他的身份。但张国成说:“400元工资也就够用了,我在这里还能种地、养羊,这也是一笔收入。再说这工作也不累,我在山里跑成了‘野人’了,山里空气好,30多年我都没有得过什么大病,只是这几年岁月不饶人,前些阵子身体不好,想撑一撑,没有撑住,跑医院输了点液,住在医院里,就是待不住,管它好没好,我就跑回来了,还是这里好,你看,我现在不是没有病了。”
这就是山里普通水利人的生活,是我们最为骄傲的人,他们几代人都在默默为元谋水利做着贡献,而从不认为自己的生活有多苦,没有想过多少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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