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南普陀
近几日,心情颇为不畅。本欲静心复习,怎奈自己却情绪化地制造了几起波澜。
毅然决然地,我选择了到校外散散心,一为排遣压抑,二为寻找心灵的“凉药”。
10月6日早晨,和往常一样,我早早儿地起了床,洗刷完后,便抓起书包往公交车赶。其实,等公交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要不车子太挤,要不车子不美观。不过,从集美龙舟池开往厦门大学的公交车还看得过去。虽说车上挤得密密麻麻,但像我如此瘦小的个子,要挤进去绝非难事儿。
公交车走走停停,在路上颠簸了约摸一个半小时,终于到达了终点站—厦门大学。我记下公交车,扒开腿就往南普陀山奔去。
由于厦门大学离南普陀山很近,不需多时,我便来到了南普陀山的东山门。大门涂了一层古红色的油漆,充满着古韵。摸一摸大门,似乎就能感觉到南普陀山的庄严气息,既是一份厚重,又是一份伟丽。穿过大门,便是一条由花岗岩铺成的古路,静静地向前延伸。古路两旁各有风景:右边零售店,左边石桌石凳。零售店既出售素饼,又出售纪念物,还有很多物品,莫能其名。石桌石凳周围,热闹异常,老人们谈笑风生,小孩们嬉闹打趣,夫妇们相依留念,情侣们互拥立盟……
走在古路上,熙熙攘攘,恰如赶集,甚至比赶集还热闹。我在人群里的缝隙中穿梭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南普陀山的前院儿。前院儿也是一处不错的景致。最外边是莲花池,大而宽。池中栽的是冰清玉洁的莲花,其开花期是每年的6—9月,所以,我错过了南普陀山最美丽的时期,心中不免怅然若失。现在能看见的只剩浮出水面的碧叶绿蓬了,虽说花已谢,但它们的端庄典雅却未减半分。我想,要是花没谢,它们将是哪般地亭亭玉立的仙子?池中的水不是很清澈,自然是因为池底的淤泥。刚开始,我想责备淤泥的大煞风景,可细细一想,如果没有淤泥的自我牺牲,世人又怎么可能不停地赞美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纯洁坚贞的崇高品性呢?莲花池的前面是宽阔的放生池,池里游弋着鸭、鹅、鲶鱼、乌龟,不一而足。放生池两旁是两座白色的万寿塔,平地而起,似有直入云霄之感,令人好不敬慕!最引人注目的,当是活动在左边万寿塔下面的一群无忧无虑的鸽子,有些在闲逸地走动,有些在快乐地嬉闹,有些在贪心地啄食,好不令人怜爱!空中的鸽子也时不时悠然地飞下来,加入了真长盛大的聚会。此时,我才真正体味到元好问说过的“白鸟悠悠下”的妙感。由放生池往前,便是由花岗岩砌成的13级阶梯,阶梯两旁有两口泉水,左边一口叫涌泉,里面放生着鲶鱼,大大小小,全在水里悠闲地游弋着;右边一口叫龙泉,里面放生着乌龟,有大有小,正享受着每一份闲情逸趣。两口泉水皆砌成半圆形的井,井边砌有花岗岩栅栏。我很是费解,南普陀山为何和花岗岩结下了不解之缘?原来,花岗岩具有不易风化,色泽美观的优点,特别是它那如花般的美丽斑纹,尤其适合用来点缀这座百年古刹。
我踩上13级石阶,走向南普陀山的入口。穿过入口,便是正院儿。
在正院儿,首先闯入眼帘的是由南国红木雕刻而成的“笑佛”—弥勒佛。大腹便便,笑口常开,确有海涵。弥勒佛两旁供奉着四大天王—左边是广目天王和持国天王,右边是多闻天王和增长天王,每位天王神色专注,面容严肃,好不庄严!弥勒佛的背后是韦驮菩萨,全身镀金,耀眼夺目。
往前,便是南普陀山的正殿—大雄宝殿。大雄宝殿是佛家圣地的主殿,与其他偏殿比起来,它更为庄严正式,一般不让游客入内。所以,我只能失落地站在殿外遥遥观望殿里的庄严法相。大雄宝殿正面供奉着“三世佛”—从左往右,一次是东方药师佛、释迦牟尼佛、西方阿弥陀佛。“三世佛”前方的两旁分别伫立着大智天王和大梵天王。在“三世佛”的后面,供奉着“西方三圣”—观世音菩萨、西方阿弥陀佛、大势至菩萨。宝典里每尊佛像皆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进香的游客很多,男女老少,年老年少,皆虔诚地合十行礼。我本想学着大家虔心礼佛,但还是止住了。一个唯物论者参拜佛像,似有不妥。大雄宝殿的后面是大悲殿,大悲殿是一座八面玲珑阁,阁门向正四方打开,阁里供奉着袅娜的千手观音。千手观音镶金嵌玉,显得富丽堂皇;手势多样,令人眼花缭乱。可能是千手观音的吸引力太大,朝拜大悲殿的香客远比大雄宝殿来得多,前后接踵,热闹异常,将大悲殿为了个水泄不通。位于大悲殿后面的是南普陀山的藏经阁,藏经阁还在建造当中,规模不是一般,可谓宏大,虽未竣工,却已成形。
欣赏完南普陀山正院儿的主要美景,我便开始了我的后院儿之旅—登山。
刚开始,我夹杂在人群当中,按景点指定的路线慢慢地往前移。对于急性子的我来说,这种移动速度慢得我心寒。于是,我决定另辟蹊径。我选择了有皮的羊肠小路,这条小路似乎很少人走动,路面竟没有果皮纸屑,洁净地蜿蜒前伸,伸向清幽的山林深处,此时,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曲径通幽处”的美感。在这条小路上,怪石繁多,嶙峋多变,时而要穿过石拱门,时而要穿过“一线天”,给人一种巨石压顶的紧迫感。树木葱郁,横斜逸出,颇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原始美感。走着走着,耳畔时有清脆的蝉鸣鸟语,婉转动听。我选择的本是一条清幽的小路,加上回荡在山间的蝉鸣声和鸟语声,就更显清幽,确有王维“鸟鸣山更幽”的静谧。在我看来,禅山贵静,几许热闹会令这清修之地减彩很多。我就在我选择的小路上悠然攀登着。大约过了一小时,我登上了山顶,山顶上的每一个人都面带微笑。是啊!征服了一座山,怎么可能不喜悦呢?站在山顶上往下望,一切美景尽收眼底,总感觉整个鹭岛变小了,而自己的心却变大了,大得舒畅自然。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惬意地吹着从松林里窜来的夹杂着松香的山风,双手托腮,惬意地眺望着不远处的山山峰,再惬意地从不远处的山峰眺望到较远处的山峰,再从较远处的山峰眺望到更远处的山峰,眺望着眺望着,竟领略到了陶渊明说的“悠然见南山”的佳境。
坐了良久,我有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早了,是该起身下山了。
下山不是一件难事儿,几十分钟后,我就回到了正院儿。我回望了一下千手观音,心中默念道:“您若真地存在,请您告诉我,这万千丁香结,该如何解开?”我转过身,留恋地向出口走去。我来南普陀山寻找心灵的“良药”,可辞别之际竟没有抓到半张“药方”!
也许,这次南普陀之旅是失败的。是吗?我不以为然。
南普陀山的出口旁有一块绿茵茵的草坪,草坪上有一位两三岁的小孩儿正在蹒跚学路,摇摇晃晃,颇为惹人怜爱。不知怎么地,小孩儿跌倒在草坪上,但他没有哭泣,反而带着纯真的微笑。正待年轻父母要过去把儿子扶起来的时候,小孩儿竟以柔弱的四肢坚强地站了起来,再坚强地走向他爸爸妈妈的怀抱。是啊!现实总要自己去面对,问题总要自己去解决,别人可以帮你,但关键还是取决于你。正如那个小孩儿一样,跌倒了也要面带着微笑自己坚强地站起来。
一个人要有生活的勇气,这正是我寻找的“良药”。我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抬起头,阔步地走出了南普陀山,想着那一片令我心驰神往的还奔去,奔去接受另外一种熏陶……
附:
《记重游南普陀》
短似开合长似宙,
纷纷扰扰比丝多。
除绝万缕尘俗事,
静气平心在普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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