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五天又过去了,每天我能去书桓家不下十趟。或者,就在家守着电话,等待着他的来电。
直到第六天,电话铃突然响了。
‘喂,是依席吗?’
原来只是‘绘声绘色’打来的电话,但是,后面的消息令我震惊。
我迅速踏着脚踏车去书桓家所在的村落大约需要三十分钟,这三十分钟,变得漫长,我莫名的隐隐不安。此时,天空乌云密布,不远处传来鸟儿凄厉的叫声。
终于,来到书桓家门前。
在村口时,就看到书桓的家门进进出出许多身穿黑色衣服的亲友,门两旁挂上了一副白色对联。不是吗?是的,连我也穿上了一袭黑衣。
刚踏进门就看见了书桓的背影,僵直的站在何伯父的牌位前,而可怜的书云则趴在牌位前痛哭。
然后,书云看到站在门前的我,叫着:‘依席姐姐。’就奔到我面前。
我蹲下身子,抱着小小的书云,她的肩膀不停地抖着,仍未停止哭泣、抽咽。
此时,我抬头看着书桓的背影,仍僵直在那儿并未回头!
十天过去了。
书云早已恢复了学校的生活,在她小小的心灵里,就像我说的:‘书云呀,爸爸从此以后,胃不再疼,他变成了天空里的云,陪着小小的书云。’
是的,书云说:‘那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爸爸,爸爸也可以每天陪着我!’
是的,此时,天空正飘着的一朵云往书桓家这走来,然后,停留,不再飘动!
而这十天,书桓从未说过一句话,我晚上也不再回家,每天陪着书桓。
书桓总是坐在二楼房间的凳子上,要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要么对着墙上的猎枪发呆。
这十天,每天我只能勉强地喂他几口饭,而生理食盐水、葡萄糖从未停止过,他每天都打着这些点滴以维持生命,可,他在持续的消瘦下去。
夜幕降临了。
我默默地关了一楼家门,默默地端起餐桌上的饭,往二楼走去。默默地用勺子舀起稀饭往书桓口中递去,他仍未张开嘴。
我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扯去他打点滴的针口,对着他咆哮:‘何书桓,你是孬种,你是废物。’
他却仍是呆呆的望着猎枪,我颓然的坐在凳子上,把距离他一米的凳子拉至他跟前,我张开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开始绝望的啕嚎大哭。
像是幻觉的,我发现他有稍微的悸动,并听见似他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依席’
我不信任的望着他。
但是,他的下一个举动,证实了这不是梦。
他缓缓的举起右手,轻轻拭去我脸颊上的眼泪,然后,用力的紧紧抱着我。
(……这里有你,这里有我
伴着你的脸儿
有那夏天蛙蛙的叫声
有那淳淳流水的笑声
你的眼里 有着星光 或是泪光
无论是星光 还是泪光
它深深地撼动了我,震动着我……)书桓在我耳边低低地吟唱着:‘这里有你,这里有我,……无论是星光,还是泪光它深深地撼动了我,震动着我……’
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吧?我们确定了关系!
往后的日子,我们又像从前那样快乐着,只是,少了何伯父,只是,我的厨艺不再烂,只是,屋顶总飘着那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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