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漾起枝杈间难以割舍的点点霜露
唯燃起飘絮之于尘土中的皒符画律
……
燎原之势,甚是壮美。
晾敞起的地平线,是曾经鸯歌的人儿诠释着的满满活力与殷勤。
酿襟怀年轮,愈裂愈深的筋血脉络,不过头二十载。
顺着玉胡兰的卓姿风采,沿着牛蹄印儿,苦寻落在山坡上的麻鞭,良久不复找见,许是埋下了根蒂。
来年,春暖花开。倒真是遗忘了腊月前每每怅然过的一顶殷红,或言之不介,自当是不在意罢。树欲静而风不止。风止,轮回百转荒芜,悔及莫如当初——静怵、静怵,几经蹙蹙不安。
红首当七色,铸之以凡胎骨肉,月缺难圆。
——题记
(一)
因淳朴而致亲和,出轻快而返童真,显热诚而敛豪迈,独信仰而敬庄重。臂袖间、真章隐约可以瞥见,油光忐忑映衬着额眉发梢下腼腆的腮红扑扑;鬓前鬓后,玉翠般的朵朵汗珠,撩拭不住地顺着乌漆油亮的大麻花——独有午后的阳光方可赋予了这晶莹璀璨的一挥、莺姿燕雨般的一撒。打指缝中滑泻下的细碎家常,裹着来年的盼头,遁入脚边曲壑惊鸿的泥泞,成就欣然。劳筋骨以净心身,几盏花红荼舞在虎踞龙盘的峦麓间、不失那山清水秀的唇舌腔调儿。芦瑟和弦,经苇南蛮,倒也蛮得文厮活理。搓把湿漉漉的白头巾,乍而抬首,然怡笑四方,直教那天地灿漫、畅虚淋漓。席居者盘坐,似而非而曰:锄头镰刀拙,一亩一吟唱,雁瞰百穗听,欲掩含笑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若为瑾汐故,巾帼百媚生。
猜得人世真情,素念如初,茉莉枝头。有道是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抹阙黛色骊人泪,香嬛璧楚未阿房。文人才子,无不却步,止住心活;毓柳杂陈,勉作强颜之欢;佳人丽影,失了颜色,屏气凝神;蔓条枝理,恍若干戈廖落。阅《伊人》翘楚,临镜梳妆,以痛为美,爱莫病焉,岔矣。蒹葭为证,鸿鹄渐远。子墨朱砂,撇无不折,捺无不弯。汨罗江上,寻常气节;重阳井挚,深无城府,遍插茱萸。西子湖畔,焚香礼佛。桥南桥北,冰辄屋瓦低檐,倘无漫天边际之青草牛羊,但求碧波枯叶回落羞囊,无意触而鱼贯飞走于绣娘针线之间,串得经纶满渡,益趣横生。
鱼贯着扎了手,自是涌不断地妙语连珠。喃喃着抿下线头,琴丝缜密,拆与不拆,割舍难违。或情或理,纵然醉卧梨园不知殊途归路,往昔豆蔻者佼佼。青春茂盛,鼎力激昂奋进;风华绝代,引而力不从心。白瓷珐琅,格格不入而文火操劳,淬到冷却时早已龟裂满布,纤纤易碎;青铜三彩,子戌寅昴间铿锵残蚀,假之出土之际恐锈迹斑斑,龙颜尽失。追溯至胡杨泊尽,展眼望去,发梢始末原来郁郁葱葱。曾经音容笑貌俱可仅凭臆断,臆断中人理因岁月不忍饶恕。草居中堂吉祥如意,炊烟踟蹰雁旋落脚,胡同口萤火灯烛,门对门戏纸鸳鸯。残阳尚未谢幕,星辰沙砾便早早夹道遥相欢送。各家传唤之声此起彼伏,听闻仓皇熟悉,丢盔弃甲,夺路奔驰而去,顷刻间漫尘跋扈群魔乱舞。短短几分钟,顽童便忽然之间尽作鸟兽散了。离家数载,那种紧张又兴奋的气味竟倍感模糊。扪心自问,莫不是熟悉得都见生分了?
(二)
初踏入宅门,起先是眼入厅堂正中,偌大篇幅置于正中。领袖恢宏之气,赫然卷中,看淡四马平川,解放区内东方红韵,五岳威震。挟烟雕宏图比划,横贯秦腔汉律,古无今来,革命满是紫气缭绕。八仙宽桌,台面上垂贡着绯红韭绿,吃喝荤素齐全,柴盐卤色卤香,香火浸润着一旁睡梦中的假山岩石,酱得极是津津入味。景致中,官人闲赋,草顶枝檐,立足船头,袒胸露乳,俨然似诗画中做派,眉宇拨弄之间、愉悦之情溢于言表,好不自在。渔翁惬意,恨不能珠帘掀起,直向那西口径直走去——丝毫不逊那东土大唐,循循丝绸路上、牛鬼蛇神芭蕉玉兔狐烟妖媚。
厅堂两侧亦各自为营,谓之厢房者有二。西厢房内侧龇牙咧嘴地卧了台黑漆雕花缝纫机轮,巫精稀奇的。其造势之古怪,不免唏嘘浮夸,老谋深算。机身左置钢针朝下,麦芒寒颤,针尖儿独苗颐指气使,越是指得兢兢业业,就越发逼得山穷水尽。老三四件,值当者六七成磨砺,岂能疏漏了案面上那些个算盘珠子、海绵盒子?半导音频,把玩来去,波段示数窃窃呲呲。国事清晰者鲜有耳闻,然心熟无睹,遂尽朝九晚五之力潜心揣摩。此间为大床房,数个炎夏之夜都不曾翻来覆去着百无聊赖,也不必受困于蚊虫吱唔。白纱帐子,每逢夜半秋凉之际,不引发觉地、枕巾绵薄已然缓慢掖上胸口,仔细估摸着生怕着了寒气……轻轻地、整片空气都慵懒困盹了;东厢房隔而相望,其功能摆设无怪乎亦同于西厢房,窗明几净得如出一辙,也是个添子添福的地儿(丫头反倒为奇娇惯,檐下清一色的带把儿),穿梭来去也图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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