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知道普通话里管奶奶的爸爸叫什么,但用我老家的话应叫祖祖,那我就姑且在这里以祖祖称呼了。
那首“世界只有妈妈好”从小便被我唱成“世上只有奶奶好”,一直到现在,我已长大懂事了,仍固执不肯改口。是的,我从小便是和奶奶生活的,而祖祖便是奶奶的父亲。
2000年以前,家里的情况不算太好。大伯和大伯母都在家里吃住,而我的父亲也经常在家里吃饭,而爷爷又是如神仙那样活得安闲自在。所以一个家的担子,买菜,做饭,洗衣,家务,照顾孩子都重重地压在了奶奶的身上。这时,祖祖退休在家便主动提出帮助奶奶照顾我。所以三岁前的我都是一会儿在奶奶家,一会儿在祖祖家。
虽说是退休在家,可也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小的时候我特别调皮,大半夜都不爱睡觉。有次我从夜里12点自言自语到凌晨4点才依依不舍地在被窝里睡去,而祖祖竟一直陪我到夜里4点。看着我睡了,他才安心地睡下。这还是奶奶告诉我的哩!
长大后,祖祖还老爱与我开玩笑问:“青青,我带你去坐马马车?”每当说这话时,祖祖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犹如春日的太阳,总让我觉得暖暖的。马马车是老家话,普通话里似乎是叫摇摇车。为何祖祖每每老爱与我拿这个说笑是有原因的。小时候我特别能折腾人,每晚都要上街溜一圈去坐马马车,哪怕下雨也要哭着闹着要上街,而祖祖每次都迁就我,撑着伞拿绳子把我绑在他身上。这时,我才像个胜利的将军,咯咯笑起来。
小孩子就是这么单纯,丝毫没意识到祖祖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
这位花甲老人实在是喜欢他的曾孙女儿!我小时候特爱尿床,似乎比别的小孩更为喜欢尿床这个游戏。而祖祖每晚会醒好几次给我换尿不湿。到冬天时,这无疑是个重体力活儿。
(二)
等我长大些,大伯与大伯母不在家住了,奶奶便把我接了回去,当然也有我要上幼儿园的原因。那时祖祖身体还比较硬朗。七十几的老人走路健步如飞。他老没事儿出来溜溜顺带就会接我回奶奶家。有次不知是我调皮或是怎样,祖祖来接我时,幼儿园的老师问我:“这是你的家人吗?”我竟一句话也没有说。孩子不说话大人当然接不走。无奈最后奶奶只好打电话叫奶奶来接我,这件事在我脑海中留得深一些,至今我也只能解释为童趣。
小学时有段时间特风靡塑料卡通热水袋,里面有一个铁芯片,板一板过一会儿便热乎了。可是一个最便宜也要5块钱,那时候,5块钱对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而我一直把那当作奢侈品,一直不好意思管奶奶要。
暑假的时候奶奶给我报了一个奥数班,我哪有那个天赋学奥数。况且,我数学一向不是很好。8月份的时候我实在不愿再去上课,一个大胆的念头迅速在脑海中编织——逃课!说逃就逃1去哪儿呢?去祖祖家吧!那时候小孩儿坐公车只需要5毛,无奈我身上连5毛都没有。只好走着去了,祖祖家离奶奶家是有一段距离的,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足足走了一小时。
祖祖见到我后甚是欢喜,家里好吃的水果,点心都拿了出来。我像个十足的小公主,吃着美食,看着电视,还小小地睡了一觉,之后还陪祖祖去小院溜达了几圈,安安心心玩了一下午。一直到四点过祖祖才送我到车站,还给了我十块钱哩!我可高兴坏了 ,急忙坐车回学校门口买了个五块钱的热水袋。
回到家已是五点过,奶奶在厨房做饭,我实在困得不行,倒头便睡一直到6点过奶奶叫我吃饭,她笑着问我:“今儿为什么没去补课啊。”我知道自己犯错了便低着头如实道:“不想去。”可奶奶似乎并没生气只是问我去哪儿了,得知我去祖祖那儿了便又接着给我夹菜。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课的时候,老师却告诉我奥数班昨天就已经结束了,我又傻愣愣地回家,也没来得及很奥数班一个玩的不错的朋友道再见,至今想起来还很遗憾。
从小时候甚至一直到现在,祖祖每月都会给我零花钱。从50到70到80到90到100……他说我从小没妈妈。爸爸也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也不像哥哥姐姐那么样三大姑七大婶。姥姥,姥爷也死的早,所以他身为我祖祖多关爱关爱我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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