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怀旧,总是喜欢老去的人讲一些过去的事情,听一听那个年代的风尘往事,欢笑与泪水,很是好奇的想知道,一个人从婚姻到离开的故事,在联想到自己,期待自己拥有怎样的生活,所以我时常的去追问,就从奶奶的口中得知了她的往事……
生活总是不容易,尤其在那个有战乱的年代,坐在炕头的她凝视着窗花,陷入了无尽的回忆当中,那时候正值解放战争时期,局面也比较乱,土匪猖獗,在一个小村落里烧杀抢掠不是什么新鲜事,奶奶的家不是贫农而是地主,所以这就成了被抢掠的对象,她家有八口窑洞,有几千斤粮食,不论是过路的国民党残军,还是悍匪,她的父亲都给于钱粮,所以大多时候也就相安无事,但是有一次是例外,她说那天记得很清楚,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大门外人声沸腾,她揉了揉睡眼,被门前的一幕吓呆了,当地著名的土匪头子竟用一把机关枪顶在她叔叔的头上,向她家索要粮食,并扬言要杀人,可他那有骨气的叔叔愣是没有给,说是要实际就是抢,那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叔叔被打了个半死,身上到处是血迹,但性命无碍,家里人也没事,她叔叔哽咽着说出话来,去叫你的父亲,于是她又像拼了命似的跑到了镇上,她的父亲是镇上的保家,手里有枪有人,她慌乱的说出了来的缘由,她的父亲没有惊恐,只是轻声呵道来的有点快,后来她才知道,是他父亲带人去例行剿匪,他的父亲杀了几个土匪,这才引火上身,说道她的父亲那也是有点骨气的硬汉能伸能屈,从那以后她们全家都不敢在家里睡,到晚上就睡在苞谷地里,果真有一天那些土匪又来了,在粮仓搬粮食,她叔叔要和这些人拼命,硬是她婶子哭着拦住了,后来叔叔把粮食藏了起来,在那片苞谷地理睡了一个多月,以后的日子更苦了,她说她每天在挑着野菜给家人做饭,照顾年幼的妹妹弟弟,她娘死的早,家人对她也不太好,她又是做衣服,又是洗衣服,一天忙个没完,到晚上弟弟妹妹还和她哭闹,她说她每天吃剩饭,穿破衣服,好不容易日积月累的为妹妹做了一双布鞋,妹妹嫌不好看,闹的死去活来,她转过身哭着,把那双被妹妹扔了的鞋子捡走了,弟弟还算好,家人也挺重视她说没有操太多心,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境遇也越发的困苦,家人一天到晚的让她干活,从不问她苦累,而她也的确一切都做的很好,时间是不等人的,很快国民党被打败,局势也稳定下来了,她家因为是地主财产被没收,也过起了从新开始的生活,而她却茫然了,父亲将她叫到身边让他嫁人,她很苦闷,也可惜了那个时候的人那有什么爱情,她就稀里糊涂的嫁给了我的爷爷,虽然日子很苦,可她却早已历练出了,稀里糊涂也不是什么错,在我看来爷爷也算个人才,不久她的弟弟也娶媳妇了,这是件喜事,而这背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弟弟娶得媳妇的父亲正是她父亲当年亲手打死的土匪,这是他父亲去世时说出来的,也只有她知道,有时候真是天意弄人,直到他弟弟先她去时她都没有告知,我却很幸运,这个全家都不知道的秘密她竟然告诉了我,也许她想让我知道她埋藏真相换来幸福的苦楚。她和爷爷的四个孩子在他们的苦心拉扯下也成人了,哎三个孩子都是现代农民,却有一个人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牵挂,那就是我的伯父,他可是个人才啊,当年全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现在人家可在新加坡科学院当科学家,但她的心中却有一块心病,她宁可让他平凡也不愿他走远,几年了她只见过他一面,更不用说媳妇和孙子了,她时常口中说道,那都成了游子,人家忙,她常常在炕头的角落低声泣泪,她端着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前望着路的方向痴心的等着他的儿子,她失望了,她雪白的发丝,佝偻的躯体告诉她日子离她不远了,她总在盼望,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只是希望能看到她的儿子,心病,是她暮年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太孤单了,所以我一回到家中就加倍的去爱她,她也很高兴,但每每谈及他时,她的眼角总有泪光,值得庆幸的是她很健康,她总是喃喃自语道,我的儿子快回来了,在夕阳的余晖下我还是那么爱听她细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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