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你每一天睡好，却抱着我的脑袋一遍一遍的道歉，说是你的不好，都是你遗传我的，这样的病。

那些日子我烧的糊里糊涂，但我却从来没忘记过。

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你工作家里两头忙，差点自己倒下。

前段日子忙着考证，在社会上要有立足之地，证件必不可少，为此我已经不知道投了多少的钱，但是就是考不出。

我妈上午班，我上全天，我妈为了让我多点时间看书，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却还是帮我替班。

最混蛋的是我居然没有发现，我看着我妈已经发白的嘴唇的时候，我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清醒清醒。

我那天做了什么呢，我那天缩在房间里打着游戏和小男孩矫情。

你总是把对我的好，作为理所当然。

我却从不拒绝。我不舍得。

我开始对你撒谎。

你买了香蕉，不舍得吃，全留给了我，我却和你说我最讨厌吃香蕉了。

其实我打小就知道，我喜欢吃香蕉，二十年的喜好不是说变就变的，但是你也不拒绝，因为你也不舍得。

(四)

在外面上学，还是一礼拜回家一次。

在外面的时候，妈妈总是担心我冷了没有饿了没有，担心我不会照顾自己，不会洗衣服，不会和人家搞好关系。

每次回家，呆在家里，总是嫌我碍事，总喜欢说我不在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好凑合，不用做饭也不用多洗几件衣服。

是啊，凑合，凑合的这么过了半辈子养了这么大的我，凑合的自己不觉已经有了白头发，不觉已经矮了身形。

小时候很喜欢和妈妈比身高，总是说着，妈妈，我什么时候也有你这么高啊！

渐渐长大了，越来越多的朋友，越来越多的事物能够让我移开视线，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妈妈好远。某一天突然想起来，发现我已经比妈妈高了这么多了。

什么时候就突然的长高了呢，以前总觉得是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仿佛是突然的，就超越了。

前两天和别人聊起来，说是小时候越乖，长大了就是个熊孩子，小时候是个熊孩子，长大了反而就很乖。

他们问我小时候乖不乖，我想起你说起我小时候的时候总是特别欣慰的说我很乖巧，不吵也不闹。

我和他们说你说我小时候特别乖。

他们都笑着说我现在就是个熊孩子啊。

这是玩笑话。

但是我却无法反驳。

我就是熊孩子才会让你现在依然这么操心。

（五）

在家的时候，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总是呆在家里。

到了外面，你又电话不停，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你总有那么多的问题。

我却总没耐心一一解答。

有天打游戏到很晚，你在楼下好不停歇的一遍遍的喊我的名字，让我关电脑，让我下去和你一起睡觉。

那天游戏里正好纠结，怎么都过不了，耳机里的指挥也很烦躁，你却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很不耐烦的呵斥了你。

我说我难得回来住两个晚上，你怎么这烦。

我知道我很不应该，但是就是忍不住，后来再怎么想你听到大概都很难过，被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嫌烦。

我吼完你也没说话了。

那时候十一点多，我觉得并不晚。但是对于你们来说这个时间早已没有了不睡觉的理由了。

家里突然安静的有点冷。

呆了一会儿，游戏里的人在喊我，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动了。

我正打算带上耳机，继续打游戏。

突然听到楼下的你说，你就难得回家，连饭也没好好坐在餐桌边上吃过，就晚上跟我睡讲讲学校里的事情也有什么不对吗。

讲的声音没有起先那么大，但是我却听得很分明。

突然就没了底气。

大概是内疚，和你声音里传递的点点委屈。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委屈，但是那时候我就是这样的觉得的。

突然觉得我妈妈不再是那个拿着扫帚能追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凶神恶煞的女人，而是个有点寂寞的小老太太。

（六）

平日里家里没有人，尤其是白天的时候，家里只有妈妈和林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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