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偕老让我嫉妒
————那是一个让我嫉妒的女人,即使她是我母亲。
这是一个80年代的故事,故事的开始一如当年所有电视剧那般的狗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的母亲和我父亲从一个陌生人成了夫妻。
很无奈的现实,我的父亲因为一场大病失去了一条腿的行动能力。本是人中龙凤的父亲就因为这般被困在了村子里当了一个理发师。人生就是那般的无力苍白,成绩优异的父亲却因为体育分的问题失去了进入高中的机会,从而被困在了一个小小的村子。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若是父亲没生那一场大病,会发展成什么样。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绝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其实我可以选择的话我绝不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相对父亲,母亲也是一个不幸的人,或许就是因为她不幸才成就了她现在的幸福。成了一个让我嫉妒的女人,即使她是我母亲。和父亲一样,一场大病夺取了我母亲的智力,使其的智力维持在一个大孩子的水平,但她对我的爱却不曾少过一点,虽然我有时会恼怒她对我的爱,但我可以自豪地向任何人简绍我的母亲。那个若孩子般任性的女人,那个明明是孩子却一直把我当孩子的傻女人。
这就是我的父母,平凡到不起眼或是说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被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约束在一起的陌生人。曾听奶奶说起,那时的父亲根本不想娶母亲。想想也是一个是龙困浅滩的蛟龙一个却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好别扭的组合,别扭到我都心疼我的父亲。父亲是孝子,而奶奶却着急父亲的婚事,所以父亲娶了这个让他都头疼的孩子——这个任性的傻女人。
婚姻一词好无奈,两个不和谐的陌生人,开始的婚姻可想而知。只是一个男人因为一份婚姻的枷锁负担起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或许这也不能算是枷锁吧,更多是一种责任,一种背负一生的承诺。骄傲的父亲收起了他的骄傲,慢慢去接受我的母亲,慢慢去学会照顾这个陌生人,慢慢去承担一家之主的责任。磕磕碰碰的日子,温柔如水的父亲,一个反复无常的孩子。日子就从吵闹中惊醒,在包容中安息。
随后,和所有的情节一样,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应该不算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至少那时不算。那时的我应该只能算一个女人完成她旧时代任务的结果吧。那个任性的傻女人,在她的十月怀胎,在她疼的死去活来中生出了一个健康但却瘦小到让人怀疑夭折的孩子——我。
从此日子从一个男人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男人两个孩子的日子。那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那个女人却变得更加反复无常。那个傻女人把所有接近孩子她孩子的人都当成了敌人,就算是孩子的亲人都不让他们碰触。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唯一,想怎么样玩就怎么样玩的玩具。(小时候没少被我老妈揍,一个孩子揍另一个孩子无需要理由。或许都是嫉妒在作祟。)
五岁,开始记事的年纪。记得那时我活动的地方只有老妈的怀抱,老爹的理发店。看到的是一直微笑的父亲,和一直皱着眉的母亲。日子平和的过着,吵吵闹闹交替着旋律出现。小孩子的眼光打量世界,父母于任何人的父母都没有什么不同的。
七岁,所有的婚姻一样,七年之痒。母亲服气回了娘家,同时带走了我。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貌似好像是那傻傻的母亲吃了某些阿姨的飞醋。而父亲这次却没有忍让,洪水爆发,原来这个温和的男人也能这么愤怒,像极了一个受伤的野兽在咆哮着他的委屈。而那时我不懂,我跟着母亲一起离开了父亲。第一我触及离婚这个词,感觉这是一个能让我崩溃的词。
最后,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回到了一起,我只知道世界重新回到了原点。(据说是奶奶把母亲叫回来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奶奶叫回了这个傻女人,那个让我嫉妒的傻女人。)从那次起离婚这个词再也没从他们的口中说出过。可是我却记住了,我记住了这个让我感觉世界崩溃的词语。
曾经父亲在一次和母亲吵闹中,我不经意的问父亲,为什么不和母亲离婚。他说,因为你。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多余,好疼很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枷锁。是的不可否认,父亲最宠的还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最少那时这个理由很合情合理。一个不懂什么是爱情的孩子总是认为父母最宠爱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那时的我认为父亲就不应该娶母亲,那个任性的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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