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感觉他有病,而且病的不轻,还是种严重的精神疾病。“随便。”再敷衍不过了。
“那就从事情的发展顺序说吧。”
于是乎,他就开始给我讲述他的故事。之后的不久,我便像文章所说的开头那样的走神了。
他具体说什么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总之,我所了解的内容是:他和我是身份极像的人,只不过他开的是饭馆我开的是超市。一样受到的黑势力的各种骚扰。但最终他做了个让我真的瞠目结舌的决定。
说到这里,我倒记得他在和我说他做的决定以及执行的时候所说的话和他当时的表情。
“人总有恐惧到了极点的那一天,而恐惧到了极点……那就是愤怒。”在说“那就是愤怒”之前,他脸上的肌肉还算是松弛,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凝重。但是一说到后面,一边转睛看我,一面钢铁一样凝重的说出来这我听过最平稳但又最有力量的一句话。
“然后?”
“我有个狗牌,一般是随身带着的。我想杀了黑老大……”在他说到他想杀了黑老大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再走神了。“我把我的狗牌磨开了刃。我预约了好几天,才有了个机会和黑老大单独见面。谎称是有钱财的大事商量。没想到他们信了,安排了我去黑老大的办公室与他商事。于是那天,我抹了他的脖子。”再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我清清楚楚看着他的咬合肌鼓鼓囊囊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种眼神好像可以杀死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他没有咬牙切齿,但通过他几乎不动的嘴,我几乎能感到他生气所放出的热量。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又立刻安详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黑老大的房间里根本没有摄像头,我是趁我把狗牌送给他的时候抹了他的脖子,他只是抽搐了但我堵住了他的嘴也按住了他的身体。所以,我干的……悄无声息。”刚才像铁血英汉的他现在又像一个司职杀手的幽灵。
“很好。”我似乎是有点高兴,因为我的,仇人至少是敌人被干掉了。可我这自然到冰点的心,已经不再去在意了,只是鼻子轻轻的出了下气以表我“高兴”的心情。“你还没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当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已经驾车向乡下逃之夭夭了。但是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顺利。他们在路上恰巧有人,和我对面而行。他们想撞我,我一躲,确实躲开了,却翻车了。显然车是开不走了,我就死命的往山上跑。在想爬过一个旱沟的站在沟边的时候,他们冲我开枪了,这一枪没有打中,我却下意识的向前躲避。我摔得不轻,所以趴在那里不动来休息一下。在后来的一分钟,我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他们是来确认我是否已死,看我不动了,就走了。他们犯了个大忌,没有冲我补一枪。不过我感谢他们的错误。最后,我托着疼痛加上劳累的身体,跑到了你这里。”
这回我没有高兴,而且嗤之以鼻。“值得么?”
“不值得?”
“你已经为你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虽然不是生命,但若我不救你,你付出的也就是生命。何必这样呢?像火一样。你没必要去燃尽你所不待见的一切东西。你以前至少有你的饭店,可现在呢?你有什么?你身上穿的都是我给你的。值得么?你竟然还在反问我。”我说出了一段富有情感的话,却用了诵经的语调。我越来越感觉我现在不想冰,变得火热,但我所火热的目标,是那个不想成为冰的人。
说实话,在我心里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我以前是什么人我现在仍然记得。那个睚眦必报,火热的人。可是现在的我,似乎连自己也不认得。我明明不认可我所说的我却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是这个环境改变了我么?让我真的做到了与世无争?我不喜欢现在的我,我不喜欢自己慢慢的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冰块。但是我又无法阻止它,“侵蚀”我的内心。“它”是谁?我想,是这安静的树,安静的河,安静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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