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操后漫步在中队营院内,忽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面而来。顿觉神清气爽。“黯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留香。”抬头一看原来是院中那棵桂花树开花了,几步走过去,轻轻的攀下一枝。只见它小小的,一团一团的抱在一起,煞是好看。凑近它,深深的吸一口气,顿时一股甜浓芳郁的香气涤入五脏六腑。
贪婪的吮嗅着香甜,不仅使我想起了我的老家。老家门前有三颗桂花树。年代无从考察,反正自我记事起,它们就已经屹立在那里。三颗桂花树都非常大,儿时的我是无法合抱它们的,有两棵甚至因为年代的过于久远,已经很少长出绿叶了。枝叶稀疏,就像两位耄耋的老人般,向路人无言的诉说着它们见证的沧桑。最边上的一棵据我爷爷说,它是后来种的,不过也是他记事起就有了的。它是我们那周边几家人家栓耕牛的公共用树。它的树干上拴着三四条铁链,每天都有一两头牛,绕着它吃喝拉撒。养分十分充足。我想那个应该也就是它为什么那么枝繁叶茂的原因吧。
我们儿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玩具。每天就是三五邻家的好友玩打仗,下塘摸鱼,到田里捉黄鳝。桂花香时使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这意味着中秋节快要到了。那时候,每家的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平时都是粗茶淡饭,没有零食,嘴馋了只能自己到山上去找好吃的。春天的茶泡,夏天的野草莓,秋天的椌桐子、茅栗、板栗,冬天就只能去抓些野鸡野兔,或者去掏鸟窝子了。但是再困难的时候,每家每户对中秋节还是相当重视的,这一天的中餐是最丰盛的。每家每户必会有一道菜“牛肉炖麻花”,那种香甜至今难以忘怀。下午的时候,大人们就开始张罗晚上的晚餐和饭后赏月的点心了。我们小孩子也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去打桂花。这时就要分工合作了。有拿竹竿敲的,敲不到的顶上,就由大一点的孩子爬到顶上去采摘,还有一部分年纪小的就在地上铺一层塑料,负责收集那些打下来的桂花,把那些树枝树叶等杂物都选出去,把桂花洗干净。一两个小时候,可怜的桂花树就差不多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和叶了,然后每家都送去一点,换几个我们那时叫“脚板皮”的月饼。桂花打好后,妈妈就会开始熬红糖作桂花糖。我们家有四个兄弟姐妹。这时就全部围在灶边,每每妈妈一不注意,就拿筷子在热热的糖浆里面捅一下,迅速塞进嘴里,烫的流泪却甜的开心。每次被妈妈发现也只是笑骂我们一下。
晚餐一般都是随意对付一下,重头戏在天黑之后。没有月亮就在堂屋摆上一张桌子,如果幸运有月亮,这是就会摆在坪里,每家每户都是这样。虽然品种不同,但是两样东西必有,月饼和桂花糖,然后就是瓜子,花生什么的,家境好的甚至还有用大白兔奶糖,小孩子们开始挨家挨户的讨论吃的。带上一个塑料带,这家装点,那家装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回想起来真是开心。
参加消防工作后,中秋就甚少回家了,家中父母都早已白发苍苍,而我却总是没有时间好好陪陪他们。想想确实不孝,今年如果有时间,真的要回家陪二老过个中秋节了,思念父母,思念我心中那棵家乡的桂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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