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像往常一样,埋首学习。
那一眼,我不知道可以一直记到今天。
那一年,我读初二,他,是刚转来的学生。
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多情的人,可这个人九年来一直占据我心里的一个角落。我长得不漂亮,也不清秀,胖胖的,个头也不高,唯一让我还能找到一点自信的也就只有一点——学习成绩还不错。苑伟转来的那天,我们都在上早自习,他穿了一身藏蓝色的的运动服,白色运动鞋,剪得极短的板寸,很运动,很健康。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他就成了我们班的一员,而我也并未对他有特别的关注。
初中的生活是那样的简单,因为家离学校比较远,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要做最早一班公交去学校,晚上要紧赶最后一般车回家,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可那时候,心是单纯的,只想到父母的祈盼,老师的教诲,我与他也没有过多的交集,日子依旧平静地过。
转折,源自于一场大雨。那天早上我们都在如往常一样自习,坐在第一排的我听见了敲门声,推门进来的就是他,拿着一把湿漉漉的黑色雨伞。“迟到了,门口站着吧!”这是艾老师的一贯的作风,迟到者,罚站整个早自习。当然,站着也是要学习的。“老师讲到哪了?”他低下头,一手拿着英语书,另一只手拄在我的桌子上。“啊?哦!这里”我指给他,没敢抬头,因为我发现,我的心跳得好快。
那天他站了一个早上,而我心乱了一早上。后来,我知道了有一种感情,暗恋。
我们居然坐同一辆公交车回家,这是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的。他在车厢后面,我在中间,其间隔着几个人,看着窗外,我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今天英语考了多少分?”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愣了几秒,“哦!还行96。”“你学习不错!”“是吗?谢谢!”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他下车。同龄人,又有共同的话题,我们很快就熟起来,那时几乎每天都做同一辆车,我突然觉得坐车是一种幸福。让我更加认清自己的是那一次,我在车站等车,上车之后发现他并不在,车子马上就要开了,我应该是有些着急了吧,这时,有一群学生跑过来,从窗户中我看到他,高兴地拍着窗户示意他赶紧上车。今天再想想,那是不自觉的表现吧,只因为心底有一份快变成习惯的期待,以至于后来他和我说以后可能不可以一起坐车了的时候,我适应了好久,就像当初从一个人到习惯有人同行。我没想过我会以为他而养成一个习惯,甚至今天每当放假回家坐公交时,只要到了以前他下车的那一站,我就会不自觉地向外看,或许能看到他也说不定。
我一直是比较内向的性格,直到今天依旧如此,所以我从未想过,“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会从我嘴里说出来,事实上,我也真的从未说过这几个字。但是暗恋却让人有着很多莫名的冲动,那时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每天会有很多作业、考卷、习题需要发给同学们,用一个词来形容那时的我——“假公济私”再合适不过,趁着发作业的机会,哪怕只有几句话或是一个眼神的接触都会让我兴奋许久。后来,又一个让我激动的事情,我们成了同桌!那段日子很短,短到我一度以为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可是它又是那么真实的存在于我的脑海,让我觉得初三那段痛苦的日子里都有了快乐。其实日子就这样过也很美好。
再后来,一切还没开始就都结束了,一个叫王芳的新同学转来了。他们开始了老师口中的“早恋”,而我,继续为这飘渺的未来而苦读。暗恋的确只是一个人的事情,让我真正明白是在那天上学的早上,北国的冬天太阳总是来得晚一些,昏黄的灯光下,我围着厚厚的围巾走过学校与超市之间的小胡同,在拐角的地方看见了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在路灯投下的光影中,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人。我到现在不清楚自己当时的心情,现在回想也不是所谓的嫉妒,只是默默地朝学校走去,和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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