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利刃一般切割着她的皮肤,冬夜里的风是无孔不入的,她紧了紧衣服,缓缓的将帽子带上,然后死命的缩在衣服里,或许真的很冷,她的步伐也缓慢沉重,冬夜里的冷是人们受不了的,所以现在被发黄路灯笼罩着的长街安静的出奇,连出租都没一辆。她埋着头不愿抬起,怕一抬头那刀一般的寒风便在脸上生生的割上一个刀痕。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白雾隐隐将她掩埋,似乎冬天冷的不止是天。
楼道的声控灯忽暗忽明,她习惯性的跺跺脚,灯应声亮起,她的脚也似乎暖了一些。急急的爬着楼,喘气有些不均,呼出的热气也变为一股白雾,伸手摸出钥匙,听着门开的声音心也似乎暖了一点,门开了,她借着楼道中昏暗的灯光看着地毯上的鞋,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抬起头时,似乎门窗未关又一阵冷风吹来,吹灭了屋中所有的灯,心又冷了起来。抬手啪的一声打开灯微微张嘴又静静的闭上,接着缩了缩身,连腰也不想弯一弯,直接将脚上的鞋蹭掉,屋内的白炽灯倒是明亮,但她始终觉得这屋没有街上暖,发黄的路灯像是冬日的暖阳倒比这明亮的白炽灯多了几丝暖意,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想到这摇了摇头,麻利的洗簌好就躺在了冰冷的床上,关上灯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铃声响过,喧哗的教学楼只剩下老师不厌其烦的讲课声,他一手拿书斜靠在墙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依旧很蓝但并不属于他,手中的书扬了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是这书上描述的吗?应该不是吧!想到这头上似乎又传来被粉笔弹中的疼痛,自嘲的笑了笑。继续低着头,手中的书也好好的低着,铃声依旧匆忙,但是老师永远那么从容,他的阵地已经从走廊转移到办公室,他依旧恭顺的低着头,耳边的声音像是一只蜜蜂乱哄哄的叫着,蜜蜂似乎是累了也许是他的沉默已经让蜜蜂愤怒,他捏了捏衣角,头埋的更加低了,像是一个稻草人,就那样站着也许会比稻草人更加敬业不过他却吓不跑那讨厌的蜜蜂,铃声又响起了像是地狱传来的号角声,他突然有些迷茫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抬头看着窗外永远都显得空旷的操场,他认命的继续低着头,低头烦人瞬间一只鸟从窗前飞过,心中有丝突兀,他只有将头埋的更低,手握了握又松开。
放学的人潮将他淹没,他像是一个什么?他也不知道,随着人潮向前走,嬉笑打骂的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脖子让他有些难受,脚下的步伐又大了一些,走到分叉口时,他急速行进的步伐突然顿了顿,望着其中一条路出神,然后转身朝另一条路走去,他沉默的走到小区门口,他看见了它,看见了它眼中自己的倒影,看见了自己!他慢慢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冲向便利店他手中拿着东西出来时,它已经不见了,他缓缓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上楼,开门,关门,丢下书包,寂静空无一人的房间为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场所。
他就这样望着被夹在高楼之中的蓝天。
它身上的毛发已经看不出以前的颜色,唯一明亮美丽的只有那双眼睛,它摇着尾从城市的这头跑到了那头,它不知道终点在那?它只是想活下去,它已经饿了许多顿了,它想用讨好的方式来博得人们的欢喜来获得食物,也许它真的脏的让人无法接受,每次的靠近和讨好只能换来一顿暴打,它学好了,看见人群就远远的避开,它小心翼翼的在垃圾旁翻找着食物,但是它的体形太小总是被其他流量狗欺负着,他发出呜咽的低鸣,安静的缩在角落中,希望能在其他流浪狗吃完后能剩一些,它舔了舔爪子慢慢的站起,朝远处走去,它只是需要活下去就好。
它在那人摸它头时,它反射性的发抖,在那人跑走后,它迅速逃离,它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摸它,它不明白那人为什么看着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难道他渴望这种生活?冬日的夜的确很冷,它安静的卷缩在角落中,看着那个人将自己严实的裹着从面前走过,它想发出一声呜鸣来引起那人的注意,但是冷风却将那低鸣越吹越远。路灯映着飘落的雪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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