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兜”是我们家养的第一只宠物狗。我想,这应该也是最后一只。
刚开始时,我说我养了一只宠物狗,朋友们都不信。你养狗?你若养狗全世界就没不养的了。在朋友们眼里,我是有“洁癖”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更别提将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养在家里,何时都有狗毛满天飞,狗粪满地拉,细菌满空气跑的“危险”。
我是讨厌狗的,不仅是我,似是一家人都不喜欢。父母管得严,自小就不让养宠物,说是宠物身上有细菌,怕传染。再者,父母算是善良人,不想让我们将动物玩弄于股掌间,要是遇上生了病、丢了命什么的,就更为缺德了。
说要养狗,想是我弟弟起的头。弟弟不爱别的狗,就独爱“泰迪”,虽然看着可爱,我却总看不上它那“洋气”的自然卷,看起来总不见得自然。一好友见我们平常上班,父母在家冷清,而从骨子里,他见我们是好小动物的,就牵线帮我们领养了一只。
第一次见它,它才一个多月大,主人家唤它“小叮当”,说母亲是博美血统,而父亲的血统却未知,只知道是只大型犬,算是个混血儿。“小叮当”的母亲一胎生了七只,而“小叮当”虽出生最晚,却一生下来就能睁眼行走,主人见其聪慧,便将它留在身边,未舍得送人。而这次愿意送予我们,估计是友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游说的。
那日晚上,我们第一次见到了它。第一眼看去,狗并不是长得很洋气,甚至有种土狗的样儿。一身米白,方头方脑,小腿也如方柱子,很壮实,母亲很形象地称之为“毛毛虫”。可细看,耷到眼睑的双耳和灰褐色的眼睛却透着老实巴交。它显得很不安,四处张望,不时地发出细弱如婴的“嗡哼”声,像是找人。
抱回家以后,我给它重新取名,叫“麦兜”,时而叫兜兜,忘乎所以的时候就叫它小麦。麦兜来家后,说是讨厌狗的一家人却反过来成为了狗的忠实保姆。尤其是独爱洋“泰迪”的弟弟,也对这只土“麦兜”来了劲儿。帮其洗澡,喷狗香水,买狗衣服、狗鞋子,装扮狗窝,买香喷喷的狗粮,一步到位。
麦兜不算是名种,可它对于吃却很挑剔,不吃市场上买的狗粮,不论是价贵的,还是价贱的,只吃父亲做的排骨、红烧肉或是火腿肠。除此之外,灵敏的嗅觉还主挑名牌儿产品,诸如牛奶只喝太子乐牌的,火腿肠则只吃双汇王中王牌的。
它是好动的,给它买的衣服和狗窝,没到几个星期就已经成为了它磨牙的牺牲品。最后,索性只跑到我们的房间,乖乖地睡在床的旁边,跟我们同睡同起。人狗合一是好事,可是,随着狗狗日复一日的长大,身上的味儿也越发重了些,每每有客人来,都捂鼻作态。而麦兜又是只爱玩的狗狗,除了无止境的犬吠以外,还有对客人防不甚防地攻击——咬裤脚。
鉴于此,母亲自行决定,将麦兜免费送给狗狗专卖店。显然,我们是瞒着弟弟的,虽然心有不舍,但总能忍着以大局为重。可五天以后,麦兜还是出现在了家里,是弟弟偷偷打听麦兜的去处,最后出了几百元的寄养费,从狗狗专卖店的老板手里软磨硬泡要回来的。
如此这般,麦兜在此后的日子里因为先前的两个原因又被送过一次人,但是只过了不到一个星期,一家人便又心急着偷偷跑去人家家里看它,最后为了顾及情面,偷偷说了个谎,还是将它要了回来。
在而后的日子里,麦兜的生命只过了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4月26日,永远记得那日,来家半年多,还不到一岁的小麦兜走了,在离家不远处的马路上散步时被一辆私家车撞飞。气愤的是,车主并未下车察看。我想,在他眼里,这也许不算是一条命吧!而它被撞飞以后躺在路中间的那一幕,却奇迹般的让我们在不经间赶上了。我想着,狗是有灵性的,许是想让我们这些“疼爱”它的人再看它最后一眼吧。
我们挣扎着把脸伸过去看了它最后一眼,脸和心顿成一片汪洋。再到后来,父亲为麦兜裹上一件冬日的厚衣服,将之送去飞龙山安葬。怕我们过于伤心,他并没有告知安葬地,只知道在安葬麦兜的地方,有一棵很大的栗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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