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世界里,多数只是你一个人,寞落的身影行走在家和学校的每个角落。在你这种冷漠性格的包裹下,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和你成为了朋友。你还是会笑,可是仍然缩短不了距离感。我小心翼翼地收藏着,珍惜着这一切。你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我害怕哪一天就会被打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掉。
我依晰记得再次和你提到那只兔子时,你脸上的表情,眼神深邃,神情黯然,却还是勾了勾嘴角。这样荒凉的表情,让我忍不住想要抚摸你的脸颊,抚摸一张走失在年华里的寂寞的脸。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想法,我害怕窥探兔子的秘密,把你锁在冰凉地带的秘密。你的沉默,下一秒让我听到心碎的声响。我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我的身体颤抖着,从脚趾一直延伸到头。
我再也不会问你关于那只兔子的任何事,日子还是这样安静地盘旋在城市的上空,看着一个个黎明黑暗在指缝中溜走。那一次,我体会到心痛的酸楚,并不是因为你没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而是,我为你的心痛而心痛。看着你悲伤的样子,像是把自己碾碎,然后填充到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心脏似铅重,沉重到我无法呼吸。以后,我更多的是去在乎你,关心你,靠近你。即使,我知道我们只是简单的朋友。
我们熟知的速度从那天起就像是98度的水,迅速升温。你不再那么冷漠或者是那么安静。慢慢地,你会大笑,暴露出你洁白的牙齿。我也抛却了所有的烦恼,因为这样安静地陪着你,也会感到很幸福。你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就像我身体里的风,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我也把喜欢你的心,遮掩的很严实,在你面前,你会说林郁,你就是我的好哥们。听了这句话,我的心情不再那么躁动,变得很平静,就像看见了黑暗中的万家灯火,总是给我安定而温暖的感觉。因为至少现在,在你的世界,我感到了我的重量,只有我。你的好哥们。
第一次,让你见到我懦弱的一面是那次放学,我们第一次一起回家。你推着脚踏车,我安静地走在你旁边。走过了第一个路口,第二个……过第三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一辆疾驰的汽车向我们驶来,我大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你的手,你诧异了一秒,随后变得平淡,也紧紧地抓住了我,告诉我跟着你走。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僵硬,只知道头脑瞬间空白,迈不出步子。如果不是你牵着我,今天的悲剧定会不可避免地发生。到了安全地带,我蹲下开始大哭,你吓坏了,一时不知所措。那天我告诉你,我害怕一个人过马路。你并没有笑,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我害怕看到疾驰穿梭的车流,我喜欢在害怕的时候,紧紧地拽住旁边人的手,我觉得有时,自己就是个孩子,永远都只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你抓住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低声温柔地对我说,林郁,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记住我一直都在。
你无心的一句话,瞬间打破了我心底的防线。我控制不住,眼角泪水的溢出,我想放肆地大哭一次,就这一次。你呆呆地站在一旁,不再阻止我任性地哭泣。我知道我这个哥们在你心里的位置。可是……我害怕哪一天,我会因为自己的内心摧毁这一切,一切的美好。
我们渐渐地变得无话不谈,唯独那只兔子,我承认它一直是我心里一个想打开的结。可我知道我不能去碰触,或许那是你的一道伤口,我努力地让它慢慢地从我的记忆里消失。像吐出的烟雾一样,从清晰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找不到任何踪迹。尽管是炎热的夏天,你还是会拉着我去你想去的地方。去老校,看爬满墙的爬山虎。那一堵绿墙,刺亮了你的眼睛,同样,也刺亮了我的。我们寻找一个安静的教室,看着窗外的阳光用阴凉的风丢我。安静地看着彼此微笑。突然,你站了起来,走到讲台。拿起粉笔,写下了一段话。
“静静地,我坐在这儿,从薄暮迷茫的开始,周围是青草的诗与行。
就像是一只蚕在一片桑叶上的那种幸福。
我愿意什么都不想,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风,看着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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