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手术的那天,我们所有亲戚和朋友聚集在等候室,就像尤克牌锦标赛一样热闹哄哄的。我的家庭还是欢声笑语,虽然我们的内心都很紧张。每个人都在打赌,移植后这种“行为改变”症状在我父母身上持续多久。我们告诉父亲如果在术后出现一些局部疼痛,不要归咎于经期综合症,因为他很快就要有一个女性的肾脏了。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没有拖延很长的时间。我和妹妹被允许去探望。父亲正在忍受巨大的疼痛,但是他一直都在问母亲,她好吗?她感觉怎么样?然后护士允许我们可以做点特别的事情。当母亲可以坐着轮椅从病房出来,就推着她进入特别隔离室来看望父亲。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父亲和母亲同时紧紧盯着视频监控仪器,仅仅用眼泪来交流。护士允许我们在镜头前将钻石吊垂送给母亲,这样父亲能够亲眼看到母亲打开它。在场的每个人,包括护士都流下了眼泪。
我手中拿着数码摄像机,尽力压抑保持内心的激动,去记录这宝贵的时刻。我的父亲尽可能压制着疼痛的表情,突然间父母亲很自然地通过屏幕将手重叠在一起。
我活了35年,但从未见到父母亲这样。我被这一刻深深打动了。我抢拍了照片,然后飞奔回家,以最快的速度来确定我抓住了最重要的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时刻。在照片里,父母亲的手说明了一切。经过了多年的嘈杂的生活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他们终于了解彼此之间是如此相爱。
父亲在他疾病初期就开始戒酒,而且他重回健身俱乐部来锻炼他的肌肉,甚至对恢复锻炼上瘾。在我看来还有更多的改变。似乎这场移植手术也治愈了我的家庭。肯定是有什么软化了父亲,他变得温柔,而且更有耐心。他对母亲更为谦逊。母亲也变得放松,不再为一点点小事就发脾气。他们比以前更加亲密,这也深入到他们的信仰中。母亲说这一路上她都感到了上帝的手。
我住在诺帝维尔。每当我与父亲通电话时,我都会开玩笑地说:“你们是哪一个呀?我都被你们弄晕了。”因为他们现在总像个孩子一样,欢笑多了,抱怨少了。
圣诞节时,我和雷斯力送给他们一个用钩子相连的相片框。最上面一张是1965年8月7日,他们结婚当天,双手紧紧相握,在背面写着:“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贫穷或富有”,第二张则是在隔离间的那张,他们双手隔着屏幕紧紧相依。在背面同样写着“无论病痛或健康,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