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睡地迷迷糊糊时,增强打来电话,说他从青岛回来,邀我一聚。增强乃是我的发小,至今亲如兄弟。挂掉电话,在睡梦中,儿时的往事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依稀浮现了。
二十年前的农村,很贫穷,孩子们不像现在一样能上网,连电视都是很少有的。每每晚上吃过饭后,一群人赶到有电视的富裕人家。电视还没开演时,大家就片一会闲传,不时从挤满了观众的屋子里传来哈哈的笑声和抬杠后破口大骂声。那时的农村,人很多。不像现在,都去外面谋生活去了,村子里就剩下老人和小孩儿。当时,还没有收割机、播种机,种地靠人和牛了。夏季都要用镰刀一点一点割麦子,秋天收苞谷也要把苞杆用架子车拉回来做饭用,很是辛苦。劳累了一天,庄稼人把唯一能让他们快乐的事就寄托在了晚上看电视上了。
记得我8岁那年,也就是1993年,83版《射雕英雄传》热播,成了小村庄田间地头的热门话题。最为快乐的,要数我们这些小屁孩儿了。天一黑,我们就早早围在电视机旁,饭也顾不上吃,等待着精彩的武打画面的出现。那里面有很多武林秘籍,如《九阴真经》、《九阳真经》《 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有很多武林高手,如黄药师、黄蓉、郭靖、梅超风、欧阳锋、江南七侠,这都成了我们追捧的对象。而里面的“桃花岛”更是我们神往的仙境了。
在我们中间,自然而然也就模仿电视里的情节,形成了我们小鬼们的侠义江湖。
苞杆就成了我们手中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了。那时,村子满是苞杆堆,这便成了我们的山寨领地。这堆儿是这伙的,那堆是那伙的,很热闹。你叫“清风寨”、我叫“侠义堂”、他叫“逍遥洞”。每个帮派都有大王,也有军师,还有将军和士兵。苞谷堆外面,有护卫把守,手持苞干,煞有介事。当然,各个帮派有时也会有关系紧张的时候。比如,“清风寨”偷走了“侠义堂”的《降龙十八掌》秘籍,“逍遥洞”把“桃花岛”的“黄蓉”抢走做了“压寨夫人”。
我们一派,是昆仑派。师傅是刘洪破,徒弟三人,大师兄刘超、二师兄刘增强和我。我们三人是在师傅面前行了八拜之礼的:找来三只碗,盛满凉水,各自用小刀割破指头,把血滴在碗里,一饮而尽后把碗摔破。我们各个都有绝招,大师兄的连环腿、二师兄的无影掌、我的碧血剑,都“享誉江湖”。记得我们师傅著成一本武功秘籍《一飞冲天》,埋在我家老宅子的后院里,怕被人发现,盖上土后在上面写了“这里没有《一飞冲天》武林秘籍”。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盗走了。经过打听,是“逍遥洞”干的,师傅就命令我们三个去讨要。师傅知道要有一战,就给我们传授了他的看家本领《降龙十八掌》。结果,逍遥洞就是不给,大打出手,在一片混乱中,我们寡不敌众,败下阵了。大师兄、二师兄狼狈逃跑,我被逮住,成了俘虏。为了救我,师傅亲自出马,身先士卒,打败了敌人。不仅救出了我,夺回了秘籍,并且把逍遥洞占领了。他们8个将士就都归我们师傅管了。
为了庆祝胜利,师徒四人跑到河里钓了一下午鱼,回来在塬上的废窑洞里煮着吃了,称之为“师徒汇”。大伙吃的美得很,为了一小块肉你抢我夺,后来都拉了肚子。
第二天上学,我们作业都没完,被老师狠狠打了一顿,还把家长也叫去了,回来又是家长的一顿打!
现在,二十年过去了,我们也都由小屁孩儿变成了大人。如今,师傅修车呢,大师兄在渭南血站工作,二师兄在外企,而我也成了“孩子王”了。每每相聚,都对那段孩提往事恋恋不相忘,总会露出傻傻的笑!
真的,儿时那段贫穷岁月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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