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开始上学时,妈给我们姐弟俩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书包,我们都挺高兴的。因为爷爷奶奶对爸妈有意见,家里穷了就让人看不起。我上学时,太老实,老受同学气,就没个大我几岁的哥哥护着我。
我大伯家四个女儿,二伯家一儿一女,堂哥大我九岁,小叔家后来有了两个女儿。
那时的幼儿园叫育红班,老师是本村人二队人,我家属三队。这个老师没素质。平常干自己地里的活,没事的时候才到育红班。小朋友欺负我,和我打架,老师却只打我。我苦喊找爸爸的时候,他就拧着我耳朵把我提起来。
我在育红班呆了好几年呢,我在十岁时他才允许我上了小学一年级。那年过完年重新开学后,学校办公室的书丢了一些。好几个老师诬陷我和同学王辉还有大我几岁的王刚偷走了书。老师说有同学看到我们了,一位丧尽天良的老师拿着菜刀对我说:“你要是承认了,就是好孩子。不承认,就砍你一根手指头。”其实老师说的那天,我自己在家玩鞭炮呢,根本都没和同学在一起,怎么能去偷书呢?在老师的恐吓下,天真的我竟然违背自己心愿点头承认了。放学回到家后,我放声大哭,也没告诉我爸妈。因为我觉得爸爸改变不了我当时的处境。
还有一次是一天晚上,姐姐的两个女同学来我家玩,姐的同学对我说:“小光,你出去玩吧,外面好多小朋友等你一块玩呢。”当我欢天喜地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却遭到埋伏在那里七八个孩子的人身功击。爸妈突然听到我大声哭叫起来的时候,就跑出来,可那群孩子早跑光了。
爸爸见我常受欺负,就在院子里养西瓜苗的土坑里弄了斜坡,让我学翻滚。爸爸说:“你要是去武校学武,以后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在家爸每次都给我做完翻滚示范后,让我就练。我怕脑袋疼,哭闹着不练,爸就打我。我也不知道练了多少天,后来妈可怜我,跟爸吵架,爸最终就不让我练了!
好象村里的孩子都和我打过架,爸也去打过几个孩子。我找过老师,经常找,老师还说我毛病多。老师说我学习不好还让我留了级。
我在留级的第二年经过努力学习成绩很快上去了,从小学一年级到四年级我学习成绩一直是班里的前三名,每当我告诉爸妈成绩时,他们的脸上就绽放了笑容。姐姐的学习成绩也很不错,所以妈在去街坊家串门时总夸我们俩学习好,干活多,姐弟俩从来不打架。
因为我是男孩子,犯的错多,爸打我的时候多,但不是暴力。我的印象里爸没打过姐,她们女同学之间也几乎不打架。我不是讨人喜欢的孩子,我觉得村里的好人,不惹妈生气的人来我家,我就当客。我经常爬到大树上去骂那些坏人。是因为我太孤单,常被他人欺负,再看到我妈受气,所以我恨一些人。
九十年代初,爸妈看别人种棉花发了财,有一年他们就种了五亩。这可忙坏了父母,那年的棉灵虫还特别的多,妈天天打农药。有一天中午,妈打完药后回到家,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妈躺在风扇下一会就不省人事了,嘴里开始吐白沫,这就是中毒了。爸赶快叫来了拖拉机,在大家的帮忙下,妈被送到了医院。经过急救,妈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自那以后爸爸就决定再也不种棉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爷爷奶奶不跟爸妈不吵了,每到中秋节爸爸就让我给送去两包月饼!爷爷奶奶给点东西吃,但我们姐弟没花过他们的一毛钱。 爸爸去世的那几天我心里难过,但是没有眼泪。我总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白天一个好好的人,晚上睡觉后人就醒不了了,我实在不相信。妈去世,我流泪了,我认为妈病了一年了,在病中去世才是真的。
回忆起八十年代我们家的事情,我真是想到哪哭到哪。那时候一到冬天村里的男劳动力就要去我们县城南马集乡去修河,都是自己带被子去,有汽车来接。那次修完河人家都坐汽车回来了,就少了爸爸。妈焦急的问了别人,人家都说不知道。那时候又没电话,我们只好等,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爸扛着被子回来了。原来是爸爸掉队了,自己一人步行整整一夜,赶了回来。爸爸说从我们家到马集一百六十里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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