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都是工人,为了还在上学的我,他们不得不常年在工厂工作下去。但是每个暑假我都会希望可以到他们所在远方的城市去,可以到他们所在远方的工厂去,到他们所在的远方去,去感受那些曾经熟悉的家的温暖!
于是终于踏上那辆开往远方的汽车。
那天接站的是母亲,被岁月烙上眉纹的母亲。下车看到她黑里透着白的头发时,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再年少。母子相见总该有说不完的话,但是我只紧紧握住了曾经也紧紧握住我的手的母亲的不在细腻的手坐上去往工业区的公交车。这个远方城市的繁华,都因她手背上的老茧而暗然失色。公交车不知已路经多少站口,那个工业区交叉口就是可以进到那个远方工厂的路。母亲扣开了门口,吆喝着我平安到来的消息,但是老久没有听到父亲的回应,轰隆隆的机械响声在告知我父亲不会第一时间听得见。放下了行李,可我还是惦记着父亲。当我钻进厂房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们每天都必须承受着这些高分贝的枯燥机器响声。在机器声中,我看到了正在烟雾缭绕的不远处,右手握住正在喷出红色粉末的喷枪,左手定着挂物,口鼻戴上防毒面具,全身和红色的烟雾一个颜色的父亲。那熟悉的脸,那不变的如鹰一般的眼神,那如千斤巨顶的肩膀和那红色不能完全遮盖的白发…
父亲终于看到了我,他自一眼看到了我便抛掉手中的喷枪,然后大力的拍打着他身上被红色染遍的衣服。拍了好一会,但还象是不够鲜亮一般,用旁边的喷气枪使劲的往红色上喷,红色顿时满天红色顿时满天飞舞起来,我分明是看到了父亲内心压抑不住的喜悦与尴尬。他摘下口罩,刚想说话,我把车上没有喝的饮料递给了他,他把正在张开的嘴唇又合上了,用他那还沾着红色粉末的手接过去,直直的灌了下去,我心不由来的一阵满足。他似乎喝饱了,停了下来,只对我说了一句:“来了就好!”我心又不由来的一阵颤动。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把饮料递到嘴边,我发现了饮料瓶口上烙下了一个大大的红唇…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