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起身凝望满山的杜鹃,他知道他找到了。崖缝里傲然挺立的纯白是那么的高贵,脱离争艳凡俗的虚伪,静静守候自己那份安宁,正是采依出尘的象征。
微风拂过,花瓣摇曳,宛如仙子起舞。
他迫不及待地攀上崖壁,花瓣飘落在鼻尖,芬芳是那么的熟悉。这寸草难生的崖壁,它们竟能开得如此自然。或许是寂寞了太久,又或许它们已知晓生命短暂的奥意,此刻才如此热情与坦然。
他握着它们朝她挥手,仿佛握着彼此,握着幸福。
然而幸福大多穿织着篱栏。他抓着的石块松动,滑下了崖壁。虽然不高,左手却也满是鲜血,血肉里还掺着石渣。
当他将保护得依然完好的花交给她时,她的泪水如泄洪般不能自已。
“其实,不用的,你真傻”,抱着他的躯体在颤抖。
“我愿意。”
他温暖双眼里的坚定让她惨白的脸仿佛又抓住了生命的颜色。
医院里的白色总是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她说,她也讨厌医院,因为生命在这里变得脆弱。
她把花放在他床头的窗台上,那个能充分感受阳光的位置,她希望它们能像她一样守护着他。
在他要出院的那天她没有来,他急得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看着他已编好的世上最美的花冠。
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他急切想要看到她。
命运的玩笑在那天变得残忍,“恶魔”夺走了她的生命,她可爱的生命。
她的手是那么冷,一直冷到了他心底。他颤抖着揭开带走她的白单,那是一张平静,满足的面庞。
她就这么走了?她怎么能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采依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她不想在医院里浪费仅有的生命。”采依的父亲悲痛地对他说,“她希望你好好生活下去,她会在天上守护着你。”
他的眼里早已禽满泪水任由它们滴落,心空落落地发疼。
他抚摸着她的脸庞,为她戴上花冠,戴上他们的爱……
chapter2……
黑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黑夜里忧伤的心事。每个人脆落的一面很容易被暗夜捕获,自然流露,藏在阳光下的阴影也只有这时候能够释放。
每当这时萧雅才能抽离泼妇似的城市喧嚣得到一份安宁,又或者是一份救赎。也只有这时候内心的思念、寂寞、烦绪才能通通狂涌、宣泄。
“今晚又梦见采依了,她还是那么漂亮。她拉着我的手说我瘦了,她说她种了一院子的杜鹃花。我想问她,在那边你冷吗?在这边没有你我好冷。”萧雅在日记本上写着,台灯微红的光模糊了眼睛,有一滴泪落下。
“昨晚没睡好吗?”巧蝶关切地递上一杯热茶。
“没什么,失眠而已。”萧雅不敢直视巧蝶,因为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都是热火的爱恋。而他的心除了采依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巧蝶出现在他生活里是大二的夏天。
那个夏天依然清晰。
“林然,快点行动!”燕子催促道,还朝她鼓了鼓小拳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知道啦,姐是那种愿赌不服输的人吗,看好了。”林然回了她一个白眼。
燕子示意巧蝶与小芳等着看林然出糗。
她们四人是室友兼好友,林然高傲臭屁,燕子机灵顽皮,小芳规矩死板,巧蝶温柔敏感。
昨晚四人打赌,输了的人将要受到送情书的惩罚,情书则由另三人起草。冤大头成了林然,而且她还是创意的制造者。
林然心里有了打算,她瞄准了萧雅。萧雅在她眼里没有和班上女孩有交集,人比较沉默,长得也ok,应该不会太丢脸,关键就坐在她前面,方便。
八只眼注视下的萧雅打开了情书,然后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燕子朝林然摇了摇头,林然知道自己这回在三个姐妹面前面子丢大了,她决定报复。
课间她顺走了萧雅的日记本,妄图用隐私教训这个有点可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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