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弋,你的固执是那样让我心酸。高中后你如愿考上了重点大学,而我也鬼使神差地填报了与你同一城市的二流大学。你跑我们学校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常常被我的同学取笑为旁听生。每次你都一脸委屈地说你们学校的食堂差劲极了,还是我们学校的饭菜香。你预计着办个会员卡,包月来我这蹭饭。高三那年,我剪掉了马尾,要不然我必定会狠狠地抽你。当然,你蹭的那点饭哪抵得上每次提拉来的满满一包我爱的零食啊。我知道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只是炫烂至极的风景,终会走向颓败。就像父母当年海誓山盟的爱,结下的只有我这个苦果。我宁愿与你保持这样的距离。
大三那年愚人节前夜,我告诉你,我恋爱了,是同班的安平,人如其名,平静而内敛。我们的恋爱简简单单,似乎谁都能随时地全身而退。我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你。短信发出后,你没有回应,我安慰了自己一晚上。4月2日,你终于出现在我面前,蓬头垢面,凝重的表情像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来的。彼时校园中春色烂漫至极,你倚靠在那棵抽了新叶的老树下,白色的衬衣,胡乱扣着的钮扣,内外翻的衣领,像是醉酒而归的令狐冲,而我似乎只充当岳灵珊。
“昨天是愚人节,我睡了一天,我想你是骗我的吧?”你努力调整着语调,尽量想与往常一样。
“ 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是吧?”我郑重地问你,带着一丝乞求,仿佛整个世界都停下来等待你的回答。
“为什么会是他?”
“是谁不要紧,如果以后我受伤了,你还在,对吗?”
“对!”
你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如我所料的一样坚决。你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将视线拉长到远处傻傻矗立着的教学楼,似乎更想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出去,然后兀自低头,抬头,抿抿嘴,收回了眼圈里的打转的泪珠子。
你像往常一样,一个胳膊肘搭在我肩上,一边得瑟着腿。你酸溜溜地说:“还真有嫁女儿的感觉。”趁机还似乎是装着抹了一把泪。
我笑了,笑喷了泪。
临走前,你感慨,雨季怎么这么长啊。
尽管我觉得自己无比自私,自私得让自己都讨厌,但只有这样的朋友关系,才能让我有足够的安全感。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会有恋人分手后的绝决。你一直了解我,希望等到我能接受的时候,正式向我表明心迹。这一次,你仍然没有多说什么。之后的日子,你说因为要考研,就不来蹭饭了。只是每次我在空间里发表状态时,你还是第一个回应的人。我一直怨恨父母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就离了婚,但是却对生命最初,他们给了的这样一个名字心存感激,因为我遇到了许弋。
2011。12。21
“哥们,姐们我找到归宿了,明年的二月二十号,记得你得给我当伴娘啊!”
我一直等着你的回复,许弋。不知道为什么会特别在意你的反映。我们快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你在离我千里之外的地方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尽管这时候,微博,人人什么的大行其道,我们仍喜欢使用最原始的QQ聊天,晒心情。2012年,有一部电影特别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我没想到那么爷们的你告诉我你看这部剧,哭得声嘶厉竭。我没有笑你,因为我也哭了。沈家宜替我告诉你,没有人比你更喜欢我。虽然,你从未对我说过喜欢。如果我不曾听到父亲摔门而去的绝决,不曾看到母亲歇斯底里地哭泣,不曾害怕失去……也许我真的会和你一刀一箭形影相随在江湖中做一对侠客眷侣吧。也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我们应该是这样在一起的吧。
我结婚是在寒冷的二月。后来,我才知道你在一月独自去了西藏,那个你说要和我一起去的地方。我们都喜欢武侠,却也都寻觅相忘于江湖的平静。你赶在我结婚前回来了。你说,西藏的冬季,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狂沙漫卷,遮天蔽日,残酷的高原反应让你能忘却心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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