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自己长大与否有一个界限,我想那应该就是生平我第一次见母亲哭的那一次。那是奶奶去世后的一段时间,父亲害怕爷爷一个人在姑姑家照看弟弟太劳累,就把爷爷接过来照顾。母亲一天想花样给爷爷做饭陪爷爷聊天,就怕爷爷不习惯。可是最终姑姑因为没空照顾弟弟,带着弟弟想接爷爷回去。爷爷一看见弟弟就心软,只有顺从了姑姑,母亲不同意,觉得没有了奶奶,爷爷一个人做饭还要带弟弟忙不过来。就与姑姑争执起来,那时全家人都聚在一起,结果姑姑说不过撂了狠话,反而责备起母亲待爷爷不好。母亲一下子没了回话。爷爷就跟姑姑回去了。我记得那是中秋前一天,母亲那天一天没怎么说话,我知道母亲是不痛快的。到了中秋中午母亲做饭的时候,我看到母亲哭了,我第一次看见母亲那样,忙找来了父亲。父亲安慰母亲别在意了,谁知母亲哭得更厉害了“他姑姑那样说,倒是我错了很多。他姑姑就疼你弟弟,当初移民的时候,就看给他叔叔家送红薯,送粮食,毛娃那是小老吵着吃红薯,那时移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姑姑也不拉一把。咱们自己靠自己,日子好了,他姑姑现在又来这样。”母亲边抹眼泪边说着。我那时听到毛娃那句时,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心里一边责备着姑姑,一边端详着母亲。
在我的脑海里母亲就是这样,在我的童年里并没有太多深刻的记忆,只是一些琐事的汇合,可就是那些琐事成为日后千里之外的我日夜思念母亲的源头,槐花香,腌鸡蛋,哭毛娃……只要一想到洋槐花,母亲的那些事在我的记忆里就翻滚开来。滔滔不绝。每想一次,每感一次幼时不懂事,对母亲的愧疚使我的心越发揪紧。一生辛劳的母亲,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就算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可是现实却让我无能为力……
给母
--我母情深
我辞长安应金榜,
母送金陵怜顽子。
情系洋槐溢香处,
深情谁人可比及。
幼童轻狂不识母,如今偏来唤无辜。可恨可恨,是啊,现如今我是责备自己的。洋槐花谢,母爱不减。纵使我走到天涯海角,母亲是我不变的牵挂。每当这个时节,我总会给千里之外的母亲报声安好,因为我知道千里之外的母亲也一定在挂念着我这个不孝读书郎。
在那洋槐溢香的地方,有着让我魂牵梦绕的母亲。对这样朴素无华的母亲,我是幸福的,我想母亲倘若看到我这般也会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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