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夏日里那个打赤脚到处乱窜的野娃,他是老爸竹条下倔强逞强的英雄,他是骑着单车载着妹妹去兜风的浪子……
童年的男孩总是爱玩与不爱念书,所以当妹妹的学业满是奖状的时候,哥哥总是在挨骂。那时候的妹妹总是很不安,会在每次考好的时候担心更加突出哥哥成绩的不理想,担心他接踵而至遭受的质疑与责骂。每当这时我总会偷偷瞟着老哥,有时与他不屑的眼神相撞,或者我会气愤,因为他丝毫不解我那时的小小苦心,又或者是一种愧疚,因为我是他受责备的导火索。小学时期因为种种因素我们或打架或冷战,争争吵吵的喧闹充斥那时小学的心坎——我觉得他是世上最坏的哥哥。
可是后来,当同龄的男孩依旧爱疯爱闹爱叛逆时,他慢慢学着成长,他依旧爱玩,但也开始念书了,一改当年厌恶与不屑的姿态!我们不再打架,因为我再也打不过他了,吵架也少了。他开始认真地对事、做人,一直以来不听话的老哥竟也开始学着沉着、稳重,对于我的任性与不讲理,他试着包容,即使生气,他也只是沉默不语。
初中了,我们都离家了,一起待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偶尔袭来的孤独让我愈想珍惜我那温馨的家与家人。我开始也变得懂事,不再无理取闹,不再得理不饶人,却蓦地发现——老哥是那么好的哥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哥变得上进,他说他要成为一个厉害的人,成为一个让我骄傲的哥哥。那些个炎热的暑假,他回绝了无数个好友的打球“邀请”,在家里埋头苦学,从此,我知道老哥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浪子,他有他的追求,而且一定会为之倾付汗水。记得有一次,我去收拾他的房间,乍一看觉得他的墙上污渍斑斑,仔细端详后才发现那是他用小刀在墙上刻的字,或长或短,都是一句句触碰人心的话,如今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句“让奇迹发正在自己身上”,用手轻摸凹凸的痕迹,我感受到的是一颗赤子之心——有梦想的人总是美丽的。
现在,老哥高三了,一个月才回家一次,但他一回家我们总会聊很久,聊到天花乱坠。那是个极轻松的时刻,可以把一切都拿出来放下,晒在对方面前,无保留地,像孩童讲心事一般。老哥还告诉我一个秘密,那是迄今为止只有我和他真正知道的秘密,他说他喜欢一个女生很久了,不是冲动,他花了一年半确定了这种喜欢,用一年半保守了这个秘密,他不想干扰彼此,只想静静地等着高考,等着高考的胜利然后再告诉她,如果可以,再一起步入大学门槛。事后,我真的很高兴,因为老哥把唯一的信任给了我,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他心中最信赖的人。
老哥说过一句让我感动良久的话。在我的记忆中,老哥绝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是那种病了也要别人“逼”着看医生的人,是那种明明很失落却还要故作隐忍乐观自信的人。那一次是在饭后看“菲律宾绑架案”中一个妹妹为哥哥挡枪的新闻时,我问他:“要是那种情况发生了,哥,你会为我挡那一枪吗?”缺乏安全感的我总习惯着怀疑世界,质疑他人,用一种询问的口吻叩问周围的一切。听罢,他沉默着思考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用他那双黑色的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我的眼睛,严肃地,顿了顿,说:“我跟你讲,一定会!”之后我们没再多说什么,可是那句话,那个眼神从此便盘踞在我心头,我学着他的隐忍,一直把那感动放在心中,我明白他那思考过后的坚决,绝不是冲动与敷衍,而是他的理性与责任。
别人都说父亲与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我觉得哥哥与妹妹更是。因为我总会想要是自己以后能找到一个像老哥那么好的伴侣,此生足矣!不过下辈子请原谅自私的我不想作你哥,或作你情人,而是贪婪得,让你继续作我老哥,我依旧作你老妹,让我今生来世一直很爱你!
老哥就要高考了,一模成绩很不理想,我真的很着急,却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偶尔寄去的一两封信捎去我的鼓励与关怀,希望他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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