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不是面朝黑土背朝天的农民。而是当时受人尊敬但是收入低下的教师。80年代的时候老师虽然是个体面的工作,但是收入却不容乐观。虽然不是元代时候的臭老九,但是微薄的工资不可能让家里人体面的活着。我的父亲为了能够家里人活着,只能是一面教书育人一面面朝黑土,背朝天做个二流农民。在那个年代的农村里没有几个人象我父亲那样学习知识。孔子的论语还没有一个白面馒头来的实惠。我的母亲早早的响应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号召,早早的不念书,尽可能的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务。
说起我父母的婚姻,就让我想起来了公主与青蛙,西厢记里的张生与崔莺莺。先说我母亲的家庭,在很久以前可以追溯到未解放年代就是大地主。到我的太姥爷的年代依然还是响当当的大户。在文革的年代我的太姥爷还被批斗过,因为在农村还有我太姥爷虽然为富却没有不仁,所以到了我姥爷的年代依然是殷实的家庭。我的母亲算不上大家闺秀,但是在那个小小的农村还是小家碧玉。
据说我的祖上也曾经辉煌过,但是抽大烟,本着富不过三代的原则,到了我爷爷的时代就比较凄惨了。我爷爷小时后给我姥爷家当过猪倌。后来成家立业就开始了逃荒。我父亲兄弟六人,我没有姑姑。据说我有姑姑但是都不幸夭折了。家里仅能维持饿不死的状态。我父亲排行老五,从小就因为疾病而不用去地里干活的命运,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幸运吧。整天的无所事事造就了我父亲在村子里的恶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学习,我的父亲始终都没有跟我说起过。我想原因不外乎二点:虽然疾病缠身但是本着狠准的尚武精神在村落里无人可及,巅峰寂寞。偶然学会了看书写字,深深的不能自拔,从而改变了我父亲的命运。或者就是我的大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当上了老师,不用劳动也能赚钱。让我父亲看见了一条活命的希望。后来全国开始了第一届全国大学生考试,我父亲成了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就在我父亲上当时的师范学校的时候,我的姥姥在那个农村作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主动去我的爷爷家提亲。我说惊天动地一点也不为过。原因有三:一在那个年代没有女方去男方家提亲,这件事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二我母亲小家碧玉,虽然不是百里挑一也是上等姿色在那个农村里。我父亲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小病不断,面黄肌瘦可想而知。三虽然我父亲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但是那个年代身强体壮能干活是标准。满脑袋的之乎者也的孔乙己是要饿死的。现在想想我姥姥还是看上了我父亲的文化,之乎者也虽然那时候不吃香,但是以后未必不吃香。事实证明之乎者也虽然不能吃饭,但是却可以开阔眼界。我爷爷的态度必然是满口答应。好比天上掉下个金元宝一样喜悦了。
虽然那时候改革开放了。但是改革的春风并没有吹进这个北方的小小村庄……因为我父亲上学耽误了结婚的年龄。我爷爷家里已经一贫如洗。我父亲结婚的时候我的六叔已经早早的就结婚了。到我父亲还能剩下什么。有了订婚就相当于结婚的年代,只剩下我母亲苦苦的等待了。老一辈的规定结婚就要出去住。所以我父亲的婚房是寄宿在亲戚的家里。我父亲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迎娶了我的母亲。好再我姥爷家补贴了很多,结婚的第二年就买了个自己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窝棚,山羊可以跳到房屋上,我父亲一米七五的身高刚好能站起来。我父亲有了一份教书的工作,一个月工资仅1。35元。为了生计我母亲只能下地干活,在怀孕我哥哥的时候依然在干活,没有好好的休息,不要说补品就是鸡蛋都是及其奢侈的,要不是我姥爷家送来一些鸡蛋,那么我母亲真的是一点补品也没有了,就这样我哥哥出生了。就在我哥哥出生的那年。又发生了一件雪上加霜的事件,因为我父亲兄弟六人全部成家,所以要开始分家了。家里仅有一间房屋是我爷爷和奶奶安身立命的一间房屋以外,还有六百的外债。均是我大爷们和叔叔。结婚时候欠下的外债。毫无悬念的这些外债交给了我的父亲来偿还。理由很简单:我父亲上学了。在这里我要补充下,那时候上学和现在不一样,现在是自费上学,那时候只要考上大学,一切都是公费的。但是这不是理由,长达四小时的家庭会议,我父亲背下了六百元的外债。我奶奶抱头痛哭这些钱让小五怎么还啊。我父亲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没事只要我活着,我就能还上”我的母亲抱着我的哥哥平静的听着我父亲的述说,犹如我父亲讲故事一般,安静的没有说一句话。第二天我姥爷来了,听完我母亲的讲述。淡淡的说了句:“以后会好的。”就走了。六百元的外债,我父亲的工资是1。35元。就可以看出来这就是个天文数字。然而就是这个天文数字,短短的二年内就全部还上了。里面如何还上的我只知道,种了很多甜菜。我家里是独一份种的甜菜,种了多少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连续二年的大丰收。让我父亲把外债还上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深深的埋在我父亲和我母亲的心里。我可以想到的就是,我母亲带着出生不久的哥哥在大地里干活的情景。我的父亲每天走路6公里外上班,晚上走6公里回来后,还在去地里和我母亲一起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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