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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殇

时间:2012-04-19  阅读:647  作者:陈小北

阴沉的天,下起了雨,罕见的冬雨。这雨拍打在身上,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温柔,一滴一滴的打在皮肤上,很冷,很疼,我习惯性的望向屋檐下,空无一人,跌坐在泥水中嘶哑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除了那稀疏的雨声,再无一声回应。

漫无目的的走着,也终将要有尽头,在一棵胡杨树下,我昏睡了过去,想在梦里回到那纯洁的过去,好将这悲伤溺死在那份甜蜜里。

父母找到树下昏睡的我,痛苦的将他的死讯告诉了我,姨已经飞回去了,带着一份浊泪,我沉默着没说话,父亲拉着母亲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回味着那句:“抢救无效,已经死亡”,我知道,这个世界真心爱我、疼我的人又少了一个。

难熬的夜,我起身坐在书桌上,想着我们的过去,哼着那首他创的没词的曲调,想像着他离去时的场景,终于含着心痢疼,写下了《念殇》,为你的曲谱上了词,这也是我能想到最悲的词,爬上屋顶,望向星空,诉说着四年前的梦。“哥,你看,我也变得很坚强了,你走了,我都没哭,因为我答应过你的”,漆黑的夜空下,无人能看到我麻木的表情,就像吝啬的富翁,失去他所有的财富一样,努力的压抑住眼泪,强装坚强的微笑。

也许逝去的才是最美的,因为它是不回来的;

中考结束后,终于有机会去看望他了。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正如表哥所说的那样,他的葬礼,他没有去参加。因为他怕眼泪不够用,心脏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痛,我就带着这样矛盾的心理,站在了他的坟前,坐在火车上的两天两夜,我想了很多很多话要对他说:可真正到了这里,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他都懂。

我坐在他的旁边,就像儿时一样坐着,唱着那首《念殇》,沙哑的嗓音,伴着山风,似乎飘到了他的世界,我仿佛看到他微笑着聆听,那弧度,依旧骄傲。一曲终了,我信守承诺,将西北带来的那株胡杨苗种在了他的身边,抚摸着小树,我默默的说道:“哥,你知道吗,胡杨的存在并不是只有时间和沙砾知道,还有许多胡杨知道。因为在这寂寞的沙漠,孤独比什么都可怕,单株的胡杨是活不了多久的,所以它们总是成群的生长,在西北,胡杨被喻为“害怕孤单的人”,风吹在树苗上,发出“沙沙”的生音,仿佛是我思念已久的声音,刹那间,再也控制不住压抑了三年的眼泪,瞬间倾泻而下,卸下伪装的我,懦弱的像个孩子,在他的面前,我无需坚强。

“鹏,还在吗?”表哥的声音又将我拉回了现实。“恩,那株胡杨——现在在哪?”我问:“还立在那个地方,山风很强劲,却吹不断它,的确像传说中的那样!胡杨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可是……”表哥顿了顿,接着说道:“生命已经逝去,留下的在多也只能是回忆,与其活在悲伤里,还不如笑着将他装进心里,当某一天想他了,便捂着心脏说:“你看,我过的很快乐,你呢?””与他一起生活多年的我,自然懂得他想说什么,我干笑着说:“哥,我懂,我只是想让帮我把那株胡杨烧了,那灰——一半撒在他的坟上,一半撒在我们上学的那条路上吧。”表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你注意点身体,我挂了”。我听出他声音的那抹哽咽,虽然掩饰的很好,他也痛过,与我一样,所以他知道有多痛。

我望向窗外的那片胡杨林,默默的哼起了那首《念殇》。其实,我放不下,让他把树烧了,也不是我要下决心忘记,而是想起一位维吾尔长者说过的一个传说:胡杨是凤凰化的,可以欲火重生,如若传说是真的,多年以后,与他再相见,也许就如同梦里情形一般,十里江南路,绣染胡杨花,树下少年坐,把酒化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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