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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殇

时间:2012-04-19  阅读:645  作者:陈小北

故人墓,葬南岗;坟已兀,草青黄。纵有个声欢笑语,空制茫茫泪两行,叶未归,花已飞;一人故,几人悲?一酌往忆空独醉,两行冷泪湿了谁?

——《念殇》

“叮呤呤……”该死的电话铃声,又在它不该响的时候响了起来,我本想蒙头接着睡,但那刺耳的铃声,却仿佛直入灵魂一般,我不情愿的拿起了电话。“鹏,胡杨枯了。”我一呆,事瘾似的睡意瞬间退去了。“什么时候?”我问,“上个月,姨去上坟的时侯……这已经有几个月没下雨了,你也知道那个地方是山岗,不适合种树……”电话里的解释仍在继续,我却一句也听不下去,“为什么老天要那么对待他!他受的孤独还不够吗?”我嘶哑的吼着。“鹏,冷静点,这种结果谁都不想看到。但现实是它已经发生了!”泪,又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就像一具掏去灵魂的木偶一般,不断重复着拭泪的动作,那段本该被流年拭去的过往,却诱惑着,将我再一次拉入了回忆的深渊。

胡杨花落的时节,父母将我送到了内地。怕生的我躲在母亲的身后,打量着这座将装满我整个童年记忆的村庄。少了一丝安静,平白出现的热闹,让早已习惯西北荒凉的我,有一些不适应,而那时的他就站在村口迎接我们。金黄的夕阳下,他的背景拉的很长很大,身后,一条小狗绕着他转来转去。拍着小手,微红的小脸沁满了汗珠,仍卖力的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母亲笑着指着他对我说:“那是你姨哥。”就跟着姨娘拉起了家常。他好奇的盯着我,我也不满的瞪着他。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似乎想冲破我的沉默。终于,他露出了真正的目的,想要我叫他一声哥哥,生性倔强的我哪肯那么听话。于是,他便连哄带骗,依旧能清晰的想起,暖色的夕阳匍伏在金黄的麦穗上,田边两个孩子互相追逐,一个在后面喊着哥哥,一个在前面欢快的应着。

孩堤时的游戏,总是喜欢模仿心目中的英雄。但每次都是他当老大,我当小弟。每当我向他抱怨时,他总是说:“被保护的人不当小弟,谁当?!”小时侯听到这句话,总会不满的嘟着小嘴,闷闷不乐一整天,现在想到时,嘴角总会挂起一抹微笑。那是最单纯最真心的话,村里的孩子排异性很强,寄人篱下的我,本就孱弱多病,在加上不善交谈。于是成了他们欺侮的对象。而每次挨打,他总是会挺身而出,用那不算坚硬的背,替我扛下了一次次的拳打脚踢。那时,甚至长大了,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而他总是轻描谈写的回答道:“因为你是我弟,我是你哥!”

上学上,一条几十里无聊的小路,成了我们的必经之路,也成了我们彼此了解的平台。在那条路上,我知道了他最喜欢西北的胡杨,因为它们与他一样,不害怕寂寞,即使只有沙砾与时间知道它的存在,也能顽强的活过几千年;知道了他最爱哼那首没词的,有创的曲调。最希望能谱上世间最悲的词,知道了他所谓的男人的定义,讨厌所谓的煽情,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矛盾体,冷酷却又容易感动,骄傲却又自卑。阳光的背后,总会隐藏一抹阴霾,令人捉摸不透。

江南多雨,来自西北的我,对雨总是有一种陌生的喜爱,站在雨中,任作凭雨水拘打在身上。凉凉的,柔柔的。我蹦着、跳着。他会站在屋檐下,安静的看着我。等我玩够了,他便拿着干毛巾,小心的擦拭着湿透了的身体。那模样,就像是在保护他最珍爱的宝贝。“下次别在雨中玩了,容易感冒”。他总是这么说,却一次次心软的放纵着我。“雨是老天的眼泪,只有爱哭的人才会喜欢雨”。他老是用这句话嘲笑我,我却在一次无意中听到姨娘提起,他也喜欢雨。

渐渐地长大了,也叛逆了。他与姨娘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一次次的争吵打骂,一次次的哀声细求,也没能改变他我行我素的性格。在家人对他逐渐失望时,我却知道,这只不过是他成长的伪装。别人只知道他与哥哥打架,却不知道缘由是他哥对姨娘吼了几句;只知道他逃学,却不知道是谁送那位发急病的同学上医院。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却不肯深入了解,哪怕仅是一纸之隔的事实。骄傲如你,不在乎世俗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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