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芦荟死的那一晚,我心情沉重地打开浏览器,再一次启动了“度娘”那无所不能的搜索功能。输入“韩愈的《祭十二郎文》”,找到了原文,读了一遍又一遍,斟酌再三,将先前想以一篇掉书袋子的文言悼文祭奠一下陪我默默走过半年多的芦荟的想法抛之脑后,也对自己的那点儿虚情与功利感到羞辱。
芦荟已死,自己竟想着以一种自己并不熟悉的文体语言祭奠一下,抒情效果几何,太难保证。纵然心情确乎沉重,但文言文体确实不是我的最好抒情途径。虚情也!
芦荟已死,我以文言文体写一篇日志并发表于QQ空间之中。不能排除期待访问量增加、评论增加、赞美增加的幼稚心态。亦不能否认自己触景生情,以双关手法统贯全文,表露心扉,期待对方感受我的情愫的无奈心态。一言以蔽之,功利也!
昨夜无眠……
早起看到那一堆已经倒在垃圾筒里的泥土,还有我亲手一片片扯下来的枝叶,加之以桌子上摆放的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花盆,内心失落了许多。本是难得的明媚阳光,在我看来,也没了应有的能给予我的快乐。延续整日,课上也提不起精神。
想到半年来,虽然我未对你细心呵护,但你也长得蛮好。特别令人兴奋的是,寒假归来,你非但没有渴死、冻死、寂寞死,竟于株心处挤出三瓣嫩芽,生机勃勃!我亦为此生龙活虎了好长时间。
半年前生日的时候从朋友手中接过你,我一脸无辜地对朋友道:“我可不是养花的人啊!”果不其然,你来,我冷落你,不管不顾!两周后,突然想起你还放在礼品袋里,忙不迭地掏出来。幸好,你没死……拧开水龙头,大水漫灌下去,摆至阳台上。你不摇不摆,不痛不痒;我不管不顾,不理不睬……
也曾搜素过怎么养好芦荟的方法,也曾把你摆在电脑旁防辐射、缓疲劳,也曾在阳光明媚的时候把你小心翼翼地摆到窗台上晒太阳,也曾与你亲热过好几天,耐心照看你好几天。虽然在年前你像我一样一点儿不变,但我也习惯了了生命中有你的日子。
现在想来真庆幸朋友未送我一盆水仙花,真遗憾她未选一株仙人球。过去常常忘记给你浇水,常常忘记给你修叶,在零下几度的时候也常常忘了抱你入屋……即便是这样,你也顽强地活下来了。我很感激你活了这么久,默默地活在我心中一个角落这么久。闲来巡视一下这个角落,看到你的时候,心里确实能清静许多,充实许多。
你清静了我的心,充实了我的心,最终我还是伤害了你的心!
昨天上午阳光很好很好,又是猛地想起你来,也是两个多周没看到过太阳了。兴奋地去抱你,然而你的枝叶已成灰褐色,旁边的泥土上躺着你的几段残臂,散落着不知是何人吃剩的橘子皮碎屑。开始我以为你只是缺水,后来的情景让我失望了,土很湿、很湿,明显是被我们的洗过的衣服上滴落的肥皂水给伤害了。我可惜了很久很久,触景生情了很久很久。发了条双关的说说“自己的花确实是需要坚持不懈细心呵护的,否则慢慢会被别人腐蚀殆尽的!”。也确实是这样,我的衣服不会挂在外面那条杆上,定是舍友的衣服,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两个周忘了看你一眼,这是自作孽,你却成为了牺牲品。
联想到星期六与九班好友的聚会,突然之间得到的消息,心情愈发沉重,本以为自己的侦查能力是很强的,然而留言板上很明显的一个“情报”我竟然忽视殆尽,想想前几个月自己的刻意忽视,也就对自己无语了、释然了。认定了是自己的花,就要坚持不懈细心呵护,否则被别人慢慢伤害还浑然不觉。
看到那样的情景的时候自己还抱着期望,又把你转到窗台晒太阳。晚上打球归来的时候,懂得了细心呵护,赶紧往回收。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原来是从株心处开始溃烂的。我试图把坏了的枝叶扯掉,一片扯了还有一片,终于扯完了,芦荟也没了……还剩下根,我轻轻碰碰,也断了。呜呼哀哉,哀哉!
阅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