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的连月光都显得特别地柔媚,望着石子路旁带着点娇羞的花,缕缕芬芳勾起了我儿时如梦的童言絮语。
“爸爸,我是傻孩子麽?”我握紧手中略显笨拙的铅笔抬头问道。只见父亲笑而不答,我失落的垂下脑袋,便又重新开始了手中的计算,但在纸张上演练了几个步骤后,笔尖已经钝了,我停下手中的笔,空气里清楚地听见我笨重的呼吸声,父亲停下手中正在翻阅的书籍,抬高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就安静了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我已经嗅到尴尬的气息,好像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一位陌生人。
“怎么了?”父亲从容不迫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让我身子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爸爸…… 你看。”说着我小心翼翼的递过我的铅笔。
“噢……”父亲低下头审视了一下铅笔,眼镜便顺道溜了下来,我看见父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可怜的小缝,顿时心像被锤子狠狠敲下去般。
“该刨下了。”父亲缓慢的站起身,双手稳稳地拿下眼镜,我清晰地听见父亲的脚步是那样的沉稳,却又是那样的轻声。直到确认父亲走出了房间,我才敢松口气,我咽了咽干渴的口水,悄悄的来到饮水机旁倒水喝。当我在喝水时,看见父亲半弓着腰,左手拿着刨笔刀,右手拿着铅笔在仔细地刨着,认真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像个小孩子般,那一刻,我觉得我和父亲的隔阂薄了,淡了。
我笑着回到房间,放下手里的水杯,坐了下来,突然瞥见桌面上的眼镜,那镜片上残留的几个白花花的指印,让我萌生了一个举动,我立马从桌柜里拿出了眼镜布,并小心地托起眼镜,用布轻轻的擦拭镜片上的指印,直到我听到门外传来的几声咳嗽后,马上把眼镜放回原位,把眼镜布藏在本子下,一下子伏在桌子上。我可以感觉到心的快速膨胀,我忍不住嘲笑起自己。
“铅笔刨好了”父亲微笑的说完后,把几根又长又尖铅笔放在了桌面上,我摸了摸铅笔,内心有着莫名的感动。握好铅笔,我又继续埋头做我的作业,当我听到翻书的声音,便停下了笔,微微地侧过头,看见父亲拿起桌面的眼镜然后戴上,嘴巴略微张开时,我忍不住偷偷地笑了。父亲晃过神后,拍了拍我的头呵呵地笑着,我的心就像浸泡在蜂蜜里一样。
房间内,时不时有笔尖和纸张相互摩擦传出的声音,偶尔还有父亲的喃喃低语,伴随着翻页声,以及我时而捂嘴的偷笑声。我想只有父亲才能对我如此有耐心,就像上帝对大帝国会厌倦,对小花从来不会。我若有所思地停下笔,问道:“爸爸,爱是片刻的么?”空气中沉默了良久,父亲的答案才缓缓道出。
不要害怕片刻,永恒的歌声都是由片刻所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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