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校园里不知名的花臭臭地开放时,我就知道有些东西一辈子都流逝不掉。
谢雪前一阵子去沈阳,照一些照片传进空间里。带着墨镜,梳着对于我来说很复杂的发型,很开心,很fashion,也很漂亮。李阳说过谢雪是最有潜质的一个,果然如此。在她的空间里流连了很久,终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高中以后,她学文,我学理,渐渐的见面机会就少了,渐渐话题就少了。我们曾经是九年的同学,最好的朋友。我们即使没有话题,即使相对沉默一整天,也不会尴尬。
贾昀龙跟我们说过,“花有从开日,人无再少年”。这是他小学的老师对他说的,他一直记到初二,当时他那个认真的表情,让我了解到,这是句会让他牢记一生的话。而这句话,竟也让我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加深刻。但当时我们是以嘲笑的眼光去看待他的严肃。那时候,我们还太小,只懂玩笑不懂得表达。
“我们”是一个不小的团队。说的骄傲一些,都是老师的宠儿。那段日子的夜空,好像星星都是那么清晰。我,李阳,谢雪拿着石子攻击着“四大才子”,那些日子我总喜欢看天,看夜空。我扔出一个石子,然后抬头,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有的时候会出现月晕,当然当时我还并不知道月晕是什么东西。那种淡蓝色的视觉冲击,朦胧的不真实感觉,直到现在,我才了解到那是一场关于青春的梦。
谢雪拉着我的胳膊,说,“邵雪,我们去玩打毽去”“走吧,去玩吧”。我是那种不喜欢蹦跶的女生。而且,看着上初中之后猛长的老谢,我有种说不出的恨。死孩子以前跟我一个水平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只能仰视她了!
四大才子好像是我和谢雪起头叫的。徐殿育是数学方面的天才,几乎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很受老班器重。梁大伟对于学英语很有一套,也差不多包揽了英语之冠。至于姜恩鹏和贾昀龙,属于全能,都不突出,但都不错。四个人,外加谢雪,差不多包揽了大榜的前十名,而我们年级一共有八个班级。
我一直都诧异学校为什么要种那种臭臭的花,难道说只是因为漂亮。当然,当时只顾着掩鼻,还没有这么深刻的思想。只是现在无所事事的时间多了,回忆里那些小细节也自然就慢慢被发现。
我曾经牺牲了一整个午睡的时间用刀去雕刻一个桃核,雕成一个花篮的样子。笨拙的很。可就像母不嫌儿丑一样,我拿着它宝贝地蹦了很久,到处炫耀我的成果,还一度想过长大要当一名雕刻家。儿时的梦想总是随机的。现在我已经找不到那颗让我兴奋的篮子了。未来的浓雾,早已随着清晨朝阳的高高挂起渐渐消散。
高中有一次我们出去压马路,已经半年多没聚了。我们隔着一条大河,几十条街道,千万堵墙。我说,“李阳李阳,你看,花圈店!”。李阳向那个方向望望,“我只看到了起名馆”。事实上,花圈店与起名馆是并排的两家店。你看,生与死也只不过是一堵墙之隔而已。
廉某人是我初三的老师,对我极其的好,但也极其的严格。因为对我太好,所以让我的死党杨晶岩很是生气,几乎就不再学习英语。他的办公室很小,仅容纳得下两张桌子,一张沙发,一台电脑。墙上贴着象征品质的画像,中国风,我很喜欢。他一直带着副眼镜,向所有书生一样,清瘦,但又很干练。地下还摆着几盆植物,也是那种很高洁的物什,那个时候,很像他。
五一回家的时候,逛手机店,遇到了他。他胖了很多,露出了腐败的肚子。早听说他凭借妻子娘家的地位,升到了教育局。我叫了声老师。他已经不认识我了。冲我礼貌性的笑笑。我忽然背脊一阵发凉。
最好的老师已经腐败,变态的老师依旧变态。
姜恩鹏曾跟我说,廉某人在他们班说,“邵雪的英语我可教不了,就是博士也教不了”。他说完,我就沉默了,他也沉默了,估计他当时毁的肠子都青了,如果我没在场,他能扇自己两耳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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