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南方的秋风,听惯了江城的秋雨,第一次来到北方,心中的浮动渐渐平静,一份安逸悠然而升。北方的风是白酒一样微烈的,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哪怕是春风,也绝无丝丝缕缕萦绕于心的温柔的暖意,而是大把大把地灌进脖子和喉咙,凉丝丝的,如北方的女子,直率,坦诚,也烈性。或许气候对人的性格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相对于北国的秋,特别是北国的秋风而言,其色彩不浓,回味不永。
“秋风秋雨愁煞人,雁过秋空夜正央,回塘风起是清狂,岁华如箭几多事,秋月秋宵秋日长。”你听:那坠落黄土的片片树叶回旋激荡的声音是否如刀枪齐鸣万马齐喑?你看:那伫立苍穹的长衫少年衣袂飘飘的身影是否如玉树临风悠然从容?可是他的眉宇间为什么会有淡淡的忧伤?是谁美妙的目光装满了他的心房?是谁曼妙的歌声吸引了他的目光?是谁在秋风中低低地叹息,又是谁在秋风中将锦瑟弹响?是谁立着梧桐淋着秋雨,又是谁帘卷西风瘦似黄花?杨柳岸的晓风残月,湿了谁的青衫,淡了谁的归程?我不怕“秋风秋雨愁煞人”,也不怕“留得残荷听雨声”,那也是属于秋天的韵味,即便伤感孤独,也是一种美丽心情。
陆游一句“秋晚雁来空自寒,夜阑酒尽不胜悲”,可谓做足了秋天的文章。其实秋是美的,只是美的深沉,美的寂寞,美的苍茫。它不比春欢笑娇艳,不比夏热烈飞扬,也不比冬柔和沉醉。人脸上的一条条皱纹,都是被风刮过之后留下的痕迹。看着那一颗颗摇曳的枯木,突然给了我一种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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