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是一种心境,是一种复杂的心境,更是我所向往的心境。
我不喜欢看手机上的数字时钟,它所呈现的只是那被定制改变的数字,并非时针、分针、秒针的结合运作。
当时针、分针、秒针在不停地走的同时,我也在跑。它们走的是无尽头的,重复的路,而我跑的是有终点的,直直的跑道,我会活着,就意味着这终点就是死亡。在奔跑的过程中,我总感觉到有一只模糊的黑手在背后,推着我前进,将我推向终点。
当我戴着手表时,我的知觉比以往更灵动。好像是有些东西在束缚着我的身躯,但我的信念是宽松的,继续由我掌握的;甚至像是一只手在抓住我的手,我知道这只手是我的后盾。我感觉到它总看着我笑,它总在迁就我,维护我。有几次上学,我一看到手表,只剩下两分钟,车就要开了,而我距离车站还有大约一百米,我便马上冲去车站,车刚刚开出来了。这就是手表在迁就我,它给我留了两分钟——两分钟奔跑的时间。
《拣麦穗》里说:“有谁见过哪个人会死乞赖白地寻找一个丢失的梦呢?”我见过。手表就会死乞赖白地寻找。在绕手表中心走的过程中,手表做了许多个梦,也丢失了许多个梦,可它需要这些梦,所以它会不厌烦地,不停地去寻找一个个梦。
手表是有生命的。数字是它的身躯;中间的圆心是它的心脏;时针是它的手脚;分针是它的心灵所在;秒针则是它的信念,带领它向梦的方向走去;而时间是最重要的,时间是它的灵魂,它的宗旨。
手表里的“三支针”不断地绕中心转动,它们重复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从前。我真想变成手表里的“三支针”,绕初中这个中心不断地转动,或者永远停留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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