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屋内沉闷已久的空气终于随着一记电话的终了而彻底划裂,高考正常发挥的他稳稳地拿下了吉林大学的敲门砖,他挂短电话,静静的凝视着北方,多日以来,第一次幸福的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低调的走完了必要的程序,只等待能够给她一份惊喜。
然而,一通通的贺喜电话渐渐地洗净了他脸上的仅有的兴奋,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悲哀他现在深深体会。也曾故作深沉的他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欲望,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迫切的按下了那一串心中熟谙的号码。
伴着那熟悉的音乐的结束,电话已然接通。
“静雨啊,我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哈!想不想知道的呀?”他不由自主的急切地说。
“奥……”她应道,紧随的沉默让电话显得空洞难堪。
“怎么了,小傻瓜!是在想用什么好东西来换我的好消息么?
”他的话很快就被沉默的深渊淹没。
“算了,算了,还是告诉你好啦,我可以陪你看长春的的雪了!怎么样,还不奖励我一下啊!”
然而,她却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翻腾的情感,话筒里隐隐传来一阵阵令人痛心的呜咽,话筒也不分时候的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木然的站在那,但他清楚地知道,几天来的猜测成真,事情已然发生,并且不是好事。
任他对着黑黑的空洞话筒安慰,对面只有呜咽以对。
他索性挂断电话,又一次骑上那辆尘封已久的青蓝色单车,竟以当年的速度飞到了她家的门口。
一阵急促的门铃过后,只见阿姨无精打采的从门缝中挤出来,但一见到是他,阿姨眼中竟然瞬间射出一种刺人的光芒,激动地甚至略带哭声的大骂一通。他呆呆的站在那,只听见一句“你怎么还好意思来的啊,是你,就是你,毁了我女儿的前程……”
他不懂,但他更清楚地知道,是她。
是她出事了。
随后的几日,他疯了一般的到处乱撞,试尽一切办法,祈求再见她一面,可惜最终也无法如愿。
夜,已深,微暗的路灯拉长的不仅仅是他的背影,还有他那心中无尽的思念。
思念是一种病。而他已无药可救。
初十,正午,随着一阵喜庆的鞭炮声,火红的录取通知书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家人沉浸在这份喜悦当中,然而他却被那封与录取通知书同时进入家门的信封深深锁住。
因为他知道信的出处,也正是因为他早已知道这一天终究要来。
而他等待的是最终的审判。
喧嚣中属于他的僻静角落里,小心打开,却隐忍读完。
“风,当时我们太年少,你一直是我心目中后最好的哥哥,永远。/笑脸……”
他面无表情的将早已被打湿的信收好,默默安慰自己:
钟表没有停摆,生活仍在继续。
然而,从此以后,他标志性的微笑不知道被遗忘在了哪个角落。
时光飞逝,流逝的年华将他推上了北上的火车,火车缓缓的开动,他却急切地向站台张望,张望,继而决绝的回过头,冷笑。
而他还是不懂,在车站的某个角落,雨静静地下,没有扰到风儿的一丝情绪。
也许那永无止境的平行铁轨早已给出了最好的解释:虽近在咫尺,却永隔铁与石的距离,永不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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