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你长大了,你别怪爸爸妈妈,他们也不容易,他们出去打工也是为了你能上学,能吃好的,穿好的。”爷爷安慰着英子受伤的心灵。
“可是,我们班的其他人,过年都有爸爸妈妈在,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过年不能回来呢?”英子接着又问道。
爷爷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但他又不愿伤害孙女的心,因为前几天他刚收到儿子寄回的信,就今年工作忙,就跟往年一样不回来了。老人思忖了一会儿,决心给孙女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英子,我前天收到你爸的信,他说今年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年。”老人有些低沉的说道。
“真的吗?爷爷,爸爸妈妈真的说回来吗?”英子高兴的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笑着。
“英子,这是真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会回来的。”爷爷支应道。在得到爷爷确切的回答后,英子像脱兔一样在空地上又蹦又跳。
“哦,爸爸妈妈要回来了,要回来跟我们过年了。”
老人看着英子,心里却是无限的酸楚和喟叹。他知道自己欺骗了孙女,欺骗了一颗善良纯净的心。
转眼,除夕就在眼前。自从英子听说爸爸妈妈要回来的时候,人变得更加勤快了。扫地、做饭、洗碗全是一个人干。有时候爷爷让她歇歇,她也不歇下来。她说,爸爸妈妈回来了,要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等他们回来就能住了。除夕这天,祖孙俩从早忙到晚,贴春联、包饺子,最后也只等爸爸妈妈回来了。
“爷爷,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你不说他们除夕这天就能回来吗?天就快黑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到家啊?”英子向爷爷问道。老人此时正坐在陈旧的椅子上抽着闷烟,听见英子的疑问,老人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英子,再等等。”
“哦,爷爷,我就坐在门口等他们。”英子纯真的回答让爷爷即宽慰又无奈。
天色越来越黑了,除夕的一切活动也随之展开。鞭炮声此起彼伏,接着狗吠声、孩子的哭声弥漫整个村庄。老人拉亮电灯,用微光驱散四周的黑暗。而英子则早已被老人抱到床上熟睡了,因为这几天为了等爸爸妈妈回来,她已经很累了。老人不愿吵醒孙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浓重的夜色。唉!世界上所有的黑夜啊,你让人多么的痛心和无助!
等到英子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早已销声匿迹。英子对爷爷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爷爷,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没呢?可能他们正在往家赶呢!英子,你接着睡吧,我去下饺子,等下好了,我叫你起来吃。”说完爷爷就上厨房去了。
英子没有接着睡,因为她已经睡不着了,她要去等爸爸妈妈回家。
不知什么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雪花,由小及大,渐渐就成了纷纷扬扬的。英子跑到庭院,迎接这美丽精灵的到来。英子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可是刹那之间,雪花就没有了,那是雪花在流泪吗?英子望着眼前的雪花,安静的站在雪地里,感受着这一份静谧。
“英子,饺子下好了,快来吃。”爷爷喊着英子,但半天没有回应。爷爷走出来,看英子正站在雪地呆呆的像远处望着。
“英子。”爷爷叫了一声。
“爷爷,你看,那边有灯光,那是爸爸妈妈回来了。爷爷,你快看。”英子用手指着远处。
爷爷顺着英子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一片漆黑,是爷爷老了,眼睛花了吗?爷爷揉了揉眼睛,回过头来看见英子泪流满面,但依然看着远处,等待着爸爸妈妈,等待着迟归的脚步和一个关于爱的冬天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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