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客厅一片狼藉,沙发里凌乱地散着待洗的衣物,茶几上堆满了杂乱不堪的食物袋,卧室地上布满碎纸片和纸团,电脑边上坐着一个人,目光呆滞,蜡黄的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头发凌乱不堪,精神几乎濒临崩溃。
他的关了电话,断了外界的一切联系,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写东西,写了扔,扔了再写,时而半天沉默不语,时而失声痛哭声,整整七天了,一直如此。
那次他和她在操场旁满树的玉兰花下邂逅。那天体育课快结束,他跟几个同学坐在操场旁边的玉兰树下聊天。同一节课,她们班体能测试,跑完八百米,脚有点疼,她便走到玉兰树下歇息,坐到了他身旁。见她满头大汗,他递了一包纸巾给她。
“不用,谢谢!”她有点不好意思。
“你脚怎么了,没事吧?体能测试能过就行了,没必要太拼命。”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是韩琼?”
“嗯。”
“我叫顾禹。”
此时铃声响了,她起身离开。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他起身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她回头望他笑了一下,走了。他在玉兰树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傻笑了一会儿。
第二天,她的书里夹着一封信,当她翻开那本书看到信时,脸顿然红了,她知道这是他写的。放学回家,她打开那封信,信上说:“明天放学,玉兰花下等你。”合上信,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她的心第一次这样放肆地扑通扑通跳。她想了一个晚上,只是越想越乱,很晚才睡。第二天,在课堂上老是发呆,老师让她回答问题,如若不是同桌解围,就要出丑了。放学,她一人恍惚地走到自行车旁,抬头望到远处的玉兰树下的他,便走了过去。
远远地看到她走过来,他有点不知所措,挠挠后脑勺,搓搓衣角,想上前去,却又迈了一步又慌忙地退了回去。她强作镇定的稳步往前走,偶尔瞄瞄他,又慌忙将视线移向周围。走到玉兰树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她开口说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哦,我……我就想见见你,其实也没……没什么事,嘿嘿……”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哦……别,嘿嘿,如果不着急回家就做一会儿吧。明天周末准备做什么?”
“在家呆着呗,看看电视,收拾收拾房间……就这些。你呢?”
“我还没想好,他们几个说要去河里钓鱼,问我去不去,我还没确定。你喜欢钓鱼吗?明个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这……我看看明天有没有空,你们去哪里钓?如果有空的话,我去找你们。”
……
那天她没去找他,他一直在等她,却根本无心钓鱼。
此后,他经常约她到那棵玉兰树下,她每次都会过去。渐渐,他们成了可以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她知道他喜欢雪、喜欢玉兰花;他知道她喜欢粉色,她说粉色是浪漫的颜色。
很快高中生活结束了,他成绩没她好,她报了一所省内的学校,而他报了海南的一所学校,就这样,他们注定要分开四年。
开学之前,他跟她说自己的QQ昵称不好听,让她给想一个昵称。她说“玉兰花的幸福”好听,他很满意。她也让他给自己想一个,他说:“你就叫‘玉兰花的约定’。”就这样约定幸福之后,“玉兰花的幸福”去了三亚,而“玉兰花的约定”留在了合肥,从此含蓄而饱满的情愫便穿越千山万水,往返于同一轮明月之下。
顾禹到了三亚之后,国庆节那天,他一个人去了天涯海角,那是个有情人牵手向往的地方,是两颗心历经种种而最终融为一体的地方,是海誓山盟最理想的见证,是浪漫情侣的心灵归属。而这次却只有一颗心守在天涯海角,孤独地等待和寂寞地守候。天涯海角有玉兰花,他知道,她们学校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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