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的阴雨天终于是结束了!今天便是个艳阳天,暑天的阳光这才起作用,炎炎的烈日好似在极力挣脱束缚之后要一展身手。毒辣到让人很难靠近。人们大多都呆在屋子里面,不太出门,但我认为这样总比霏霏的霪雨令人好过的多。万物都显得慵懒,在这样强烈的光照下,恹恹欲眠。树梢低耷着头,鸟雀大概都各顾各地找个凉快地儿打着盹呢,就连恰值这时应该叫得最欢的知了也暂歇了气息。
酷暑难耐,浑身上下被汗的黏糊糊,很难受。便到商店寻些冰激凌来消消暑,在寻觅中猛然眼前混进“老冰棍”几个字样。伸手便取了几块,交完钱,快步回家,以求痛快享用。
我家在一个皖北农村,属于内陆平原,夏季没有很多风,没有三亚那样的清凉海风。记得小时候,家里没有空调,整个夏季都是用电风扇,电风扇扇的身上是股股热风,起不到多少乘凉的作用。大人们便会经常取些井水,湿了毛巾,洗洗脸、擦擦身,以降降温,也拭去了汗渍,这样身体会舒服些。我们这些小孩是最倒霉的,我们好动,总是大汗淋漓,那时最希望的事就是跳到河水里舒舒服服地洗个澡,顺便戏耍戏耍。恰是这个小小的愿望最难实现,大人们怕我们溺水淹死,所以管得非常严。当然他们管,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还是会经常偷偷地溜去,不被抓到还算快活,一旦被抓就免不了一顿揍。大人管教的方式也无怪乎这些,然而我爸妈会另外加一些,揍过我之后往往会给我灌输一些我当时并不爱听的废话(当时是这么想的),像很多小孩子在河里被水鬼拖住腿,后来被淹死了之类的。当时也怕,下河时当然也会担心,但这些是丝毫无以阻挡嬉水的巨大诱惑的。
我们午后去的动机最大,大人们这个时候管得也是最严的,不让出门。那种心情,就如站在篱笆外盯着果园里诱人的桃子、杏子但那园的主人却在那盯着你一般。
这时小小的希望便会被压缩得更小,就会跪在席子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嘴里不断嘟哝着“阿弥陀佛,冰棍、冰棍快来、快来冰棍……”这样往往很灵验,不一会便会听到噼啪、噼啪声。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卖冰棍的来了。我们就会动作干净利索地提起桌底的空酒瓶,光着膀子,赤着脚丫,飞奔而去。
卖冰棍的大都是二三十岁的叔叔或者阿姨,戴着草帽,红腾腾脸上布满汗珠,脖子和胳膊都黝黑黝黑。手里拿着碗口粗的竹节切片,边沿上打个孔,系上一头拴着小螺母的细绳,手腕用力,摇起来便会有噼啪噼啪的声响,声音很响,小孩们闻声便会赶来。冰棍是让厚厚的棉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放在一个木箱里的,箱子一米来长,宽高均为六十厘米,用废旧的自行车内轮胎牢牢地捆在自行车后面的货物架上,箱子下面,车的两旁缀着两个化肥袋子,里面用来盛放空酒瓶,车子推动时,瓶子相互撞击还会发出叮当响声。
我们提着瓶子到跟前,把瓶子交给他们,他们把瓶子放进袋子里,然后打开箱子,扯开棉被,取出冰棍交给我们,然后快速塞好被子。在这过程中,我们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们的手,直到冰棍到手,才会自然地将目光移到自己手中的冰棍上。然后一边美滋滋地舔着冰棍,一边慢腾腾地走回家。
当然这也只能消停一会儿,冰棍吃完之后就又会有新的打算……
现在吃着这老冰棍,咂着这熟悉的味儿,不由得回忆起小时候的光景。当然那已是过去,过去了,就不会在拥有。现在是不会再有那种情境了。老冰棍代表了我们那一代孩子的欢乐,老冰棍代表了我们那一代孩子的天真,老冰棍同样也代表了我们那一代孩子的童年……
现在的孩子的童年不会和我们的一样,他们又有他们的欢乐,又有属于他们的天真,又有他们的美好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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