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汽笛的长鸣划破了蔚蓝的天际,将我的思绪从恍惚中拉扯了回来。绿成一片的迷彩服在烈日下显得格外耀眼,看不到爸爸的脸,只看见无数只手臂在空中挥舞,军舰缓缓地离去,带去我深深的思念……
一、 载满了童真的大海
从小,我是在海边的部队里长大的,对于海,我格外的偏爱。对于部队旁边的那个海,我有着很深的感情。
那个海,很大,很美,仿佛没有边际一般辽阔。我时常趴在海边码头的栅栏上看着天海交界处自由飞翔的海鸥,心中轻轻地对它们说:你们真幸福,拥有这片远离世俗的纯洁之地。
那个海,很特别。它的岸不是沙漠般遍地黄沙,而是由一块块黑珍珠般黑色的石头铺就的。那些美丽而有个性的黑珍珠,在没有条条框框、没有华丽藻饰下自由的吹着海风,呼吸着那潮湿的空气,看遍沧海桑田、日月轮回。记得那时,小小的我时常在军人叔叔们的看护下走到码头下面,去倾听黑珍珠跟我讲大海的故事。翻开一块块黑色石头,便会看到一群群灰色的小螃蟹精灵般四散开来,爬到脚上,往往会把我吓一跳,捂着狂跳的心,涨红着脸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想跑又不忍错过和这些小精灵亲密接触的机会……童真因那时的纯纯的快乐而映在了海岸上,掺在海风里,融进我和军人叔叔们的情谊里……
这片海,载满了纯洁的童真,载满了十几年如同亲情般的情谊。
二、载满了牵挂的大海
爸爸是海军,经常要出海完成“守礁卫国”的艰巨任务,我甚至到四岁才真正认清爸爸的面庞和别的军人叔叔之间的区别。每年的春节、元旦,甚至爸爸他自己的生日,都是他自己在被冷清得只剩偶尔的波涛的海所环绕的礁岛上度过。那时的我,只能将我的思念与牵挂寄托在那片海上,拜托那偶尔罢工的波浪帮我捎带过去,告诉爸爸:女儿想你了!
每天早上,海面在金灿灿的黎明的曙光下波光粼粼,我站在码头上看着一颗炽红的火球从海平线的那头探出脑袋,心里不犹的想着:海那边的爸爸,是不是可以触到太阳?
最最开心的,是相隔大半个年的爸爸回来的那一天。爸爸会从礁上带好多好多的石斑鱼回来给我吃。会连军装都不换,就这样全身臭熏熏地把我从地上抱起,高举在空中,刹那间,我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女王。还会,用他那未剃干净的胡子扎我……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多,因为爸爸不仅是我的,还是那片海的,一座座礁岛是爸爸多年的青春与思念。而我,只能把这片海,当作我的寄托。
这片海,载满了对爸爸的牵挂,载满了十几年永不断绝的亲情……
虽然这逝去的已成历史,但我曾幸运的走过,我清楚的知道,那片海,不仅仅是一片只会在黑夜等待天明、在天明中等待黑夜的死水,它曾在我心中那么猛烈的汹涌过,那么轰轰烈烈的澎湃过。
过去了,都过去了。那段童真,还留在岸上的那些沐浴在金辉下快乐呼吸着的“黑珍珠”上吗?那段情,还徜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吗?那颗太阳,是否还在等待着我陪它东升西落?
想着想着,鼻子不禁一酸,回忆历历在目。愤恨自己笨拙的笔触无法让那段情感尽情地流泻,反而使得那残余的碎片压抑在心中,让它在内心最柔弱的深处独自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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