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了有你的城市,却仍逃脱不了你给我的悲伤……
(一)
放假是快乐并痛苦着的。
把假期前必经的赶公车、挤火车、赶汽车的流程重蹈一遍,我再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吸取大学时的教训———没有选择在本地读研。傍晚时分,我终于气喘喘吁吁的停在了家门口。
“嘭!嘭!嘭!”我使劲擂着门。
无人应答。
嗯?我掏出手机。“喂,妈妈,你们在哪啊?我都到家了!”我嘟着嘴巴。
“晴晴啊,我们去参加你那个远房表姐的婚礼了……在回去的路上呢,哦,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或许是太久不见,或许是我半是撒娇半是嗔怨的腔调发挥了作用,妈妈的声音充满抱歉与怜爱。
“哪个远房表姐啊?”我的好奇心一触即发,不可抑制的膨胀,瞬间转移注意力。
“哎呀,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说在外面有事不就完了?!”电话里传来爸爸低沉而且明显不悦的声音。
“你懂什么呀。她早晚要走出来,必须自己走出来。回避能解决问题吗?!真是的……就是,那个,曾经和你的同学郑安阳在一起的……”妈妈边埋怨爸爸边说。
“咳,你提她那个同学做什么?!”爸爸的声音气急败环,陡然提高了几度。
“哦,是她呀。我知道啦。等你们回来啊,人家都快饿死了。”我竭力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晴晴呀……”妈妈有些担忧。
“妈,我没事。你们快点回来吧,不在电话里说了。”
我颓然挂掉了电话,在黑漆漆的楼道里,脑海中的回忆如放电影般愈来愈清晰。
郑安阳,安阳,……这个名字想到我发冷,我靠着墙,渴望找到一个支撑点。
从认识你到现在几年了?大概九年了吧。九年的时间在一个人的生命中不算长,放在宇宙天地间更是微不足道。可我为什么感觉它承载了那么大的意义?
虽然你已经离开,可我为什么仍能在我身边的气流中找到你那熟悉的气息?为什么我从未感觉我们分开过?
是越美的东西便越脆弱吗?还是越美的东西因其美所以在扯碎时便显得更加残忍?是不是所有的美好都将有结束的那天,而从一开始便需要练习擦肩而过时的遗忘?
从我遇上安阳的那天起,他在我的生活中,便宛如神的存在。
是不是,这就注定,悲剧的结尾?
在那个疯狂流行白衬衣,蓝色牛仔裤的夏天,郑安阳却偏要一袭黑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穿梭在校园中,不可不谓一景。
“桀骜不驯,傲然独立,鹤立鸡群呐!”我赞道。
而我的赞词马上招来一群人的白眼。
后续事实证明,白眼是我应得的。郑安阳是一个很善良,很具有亲和力的人。虽然他容貌帅气,家境优渥,但性格却不好张扬,出奇的低调。这使得他颇有人缘。
关于黑衬衣,他的解释是这样的。“因为白衬衣实在太流行了嘛,大家都争着买。我家人很忙,我又不乐意去买。所以,到最后连带一丁点白的都没用了。我只好穿黑的喽。妈妈说穿个黑衬衣再配个蓝牛仔裤不伦不类的,干脆一身黑得了。她整天坐在空调间里哪知道咱这形势。大夏天的,一身黑,可热死我了。”他认真且无辜的说着,神情还透漏出些许委屈。
我无言以对,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赞词咽了回去。
安阳着实是一个温雅的人,和气却不失霸气。我喜欢这种性格的人,便每天像猫一样黏着他。
可我却感受他温暖的外表掩盖下的生疏距离感。他的世界似乎不允许任何人踏入,而他一直处于保护别人的角色,从来都是帮助别人排忧解难。
好像他从来遇不到什么坎坷,困难,迷惘。
我在他的心门外徘徊,很久后的一天我终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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