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场迟到的雪在一夜之间悄然而至,在那个白雪飞舞的清晨,谢晓婉兴奋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子墨的电话:
“子墨哥哥,下雪了!别睡了,我在图书馆前的矮亭那儿等你哦,快点!”
“我……”还没等陈子墨推辞,晓婉已经挂断了电话,一如既往得像小时候那样霸道。
陈子墨踌躇着走到那个残缺了一个边角的矮亭旁,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已经长大的谢晓婉,而是十年前那个会索性躺在雪地里的君君。
“子墨哥哥,这些年有没有锻炼一下你的跑步啊,呵呵!”谢晓婉还是那一脸标致性的坏笑。
陈子墨奔跑着穿梭于校园的每一条小路,左右的楼房仿佛一点点褪色,变成了那个偏远的小村庄,飞逝的时光好像一片片凋零,飘回了那个只属于毛蛋和君君的纯真年代。
谢晓婉在足球场的一头停了下来,回头望着还在执着追赶的陈子墨,喊出了她那颗炽热的心:
“子墨哥哥,你还是追不上我啊,但我就在这等你!”
“你说什么?”陈子墨依然在跑,似乎要劈开一段没有雪的小路,向前奔去。
“我说!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吧!”谢晓婉铿锵有力的声音推开最后一段路上的风雪,与陈子墨相接。
整个画面就此定格,白色的银幕只剩下两种颜色,还是那节残垣断壁,还是那个破败的窟窿,洞的另一边是五岁君君的小手,捧着滚烫的山芋。
要不你也打车吧?
雪过天晴的那段日子里,陈子墨是幸福的,雪一点点融化,心一点点变暖。他当选了文学社副社长,他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自信,都要坚强。爱情是那一缕冬天里并不耀眼但足够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照在心里,热热的。
终就有那么一天,谢晓婉不由分说地把陈子墨拉进了出租车,然后又是她神采奕奕给陈子墨讲解她们家门前那对石狮子。第一次来谢晓婉的家,陈子墨即兴奋又怀疑,颇有点前途未卜的感觉。现在他倒有点责怪晓婉了,为什么没早点告诉他,要不然他就可以先去拜个佛做个祷告什么的了。
刚踏进谢晓婉的家,陈子墨差点窒息晕倒,像一只从茫茫大海里被人捞回家的小鱼,鱼缸纵然不够开阔,但它的奢华和美丽足以让鱼儿忘却整个大海。陈子墨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真的,不是梦,这座大房子未来的主人正深深地爱着自己。
“爸!妈!”谢晓婉进门就大喊起来,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饭做好了吗,子墨哥哥来了!”
“好了,好了!”晓婉的妈妈从厨房歪出半个脑袋,“看把你急的,先找个座位让毛蛋坐吧。”
“妈!”晓婉习惯性地努着嘴,“是子墨,人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子墨,呵呵!坐吧!”
子墨如同一只很有教养的小宠物,得令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两只手一会儿抚摸着檀木椅背,一会儿又夹回双腿之间,那种感觉比他第一次等待上台演讲时还要特别。
在饭桌上晓婉的爸妈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往陈子墨的碗里夹菜,陈子墨也沉默不语,埋头吞咽着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菜叶。最终还是晓婉打破了沉默:
“爸,妈,我正式宣布,子墨哥哥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她努力地表现得更像平常的自己,说完她就知道自己失败了,她想象自己的表情一定像极了苦笑着等待宣判的罪犯,明知道是死刑,还要假装抱着希望。
“人家子墨肯定已经有女朋友了,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疯丫头呢,呵呵”晓婉的爸爸也憋不住了,“你们不合适……”
“你爸说得对,你哪像其他的女孩子啊,吃完饭送子墨哥哥回去吧”这应该是晓婉的妈妈第一次这样称呼她的子墨哥哥吧。
“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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