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很陌生,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而过时,没有片刻的目光停留。人们的眼神总是目不斜视的,偶尔有目光打过来,也是那种冷冷的感觉。这种感觉,总会让若子觉得一股寒流袭面而来。
若子刚来这个城市,因为不熟悉,所以选择到处走走,但仅仅三天功夫,就让她觉得,上街是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她觉得每个人都在穿梭,和流水一样,急吼吼地奔向目的地,至于旁边的风景,再怎么绚丽,再怎么奇妙,也总是吸引不了他们。
若子出生在一个小城市,然后读小学中学大学,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城市。后来毕业了,家里给安排了一桩婚事。男的是若子爸爸单位领导的儿子,长得很不错,高大的身材,五官棱角分明。按理说若子应该相当满意了。但若子心里是清楚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和这个男的在一起。若子有她的理由。这个男的,和若子是同一大学的,同一系的,同一班的。若子相当了解他的为人秉性,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一副纨绔子弟样,翘课去玩魔兽,为了漂亮女生打架。至于他最后怎么会看上若子,到现在若子都没明白过来。若子是那种风轻云淡的女生,如一缕微风,拂面时没有气息,但确实又很真实。她的这种个性应该是最不起眼的,却也因为这样吧,让这位领导的儿子在无意中发现,一瞥也可以惊鸿。
若子很郑重地告诉父母,她不答应嫁给他,她不喜欢他。父母很是惊讶,惊讶之后就全是气恼。父亲在单位辛辛苦苦干了20多年,默默无闻到一直没有被人注重。他想让普通的女儿能够做一次凤凰,他觉得麻雀变成凤凰才能幸福,而唯一能实现这个愿望的就是嫁人。他把所有的绝话都说尽了,更甚的是拿绝食来逼迫。父亲终究不了解女儿,他的固执只会让女儿更加坚定意志。在某一天,若子留了一张纸条就离家出走了。纸条上写着:女儿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了,请保重身体。
若子选择这个城市是有原因的。这个城市有一份很有名的刊物。若子从大学开始就看这份刊物。这个大都市的浓重味道深深地渗透在这份报纸上。阅读文字,就仿佛在这个城市转了一圈。他蕴含的文化,他围绕的街道,他散发的霓虹,都让若子渴望不已。若子觉得自己了解他甚于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于是,在决定离家出走时,若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座城市。
可是若子了解的只是表面的光鲜,他内在的特质若子没有品出来。在不停地找工作失败后,若子带来的钱为数不多了。若子啃了几口馒头,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穿梭。
有一天,若子在一个小商品市场门口,看到一块小黑板。黑板上写着饰品店招女店员,学历不限,年纪不限,经验不限。若子好像从没看过这么不限条件的招聘广告。若子摸了摸瘪瘪的口袋,没有半点犹豫地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这家店门口。店主是个年纪比较大的男的,头发有点乱,皮肤黝黑黝黑的。若子第一个印象就是,一个邋遢小老头。若子上去问,要不要招人。男的打量了一下若子,点点头,附上一句话:活儿挺累的。若子一咬牙,不怕。男店主蹦出一句话:行!明天来上班。
若子的工作就是看店,来货时搬下货,偶尔整整仓。一个简单又轻松的活。店里就只有老板和若子。所以生意咸淡时,老板总会找些话题问若子。
“你老家是哪里的,怎么想到到这个城市来了?”
“你是大学毕业的,怎么到这里当店员了?”
……
若子对老板的话总是置之不理。偶尔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一下。
“现在招聘单位要求都很高。又要有经验,又要英语四六级,我英语不好。”
老板听了,思索了片刻,说自己去外面一下。
老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现代英语报。若子有点愣住了。老板把报纸给若子,说:每天读一读,英语肯定会好的。
若子对老板的话有点嗤之以鼻,谁不晓得英语只要多读就会好。
若子虽然对老板的话很不屑,但还是把报纸拿回宿舍,每天真的坚持读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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