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甲每个周日在一起生活。其它的时间各自自由支配。我试想过如果长时间和他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发生矛盾抑或会有厌烦的感觉?因为每周只有一次的见面机会,我们恪守并珍惜这“每周一聚”。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每月固定在某一天吃一种药丸。有一个月,我故意放弃这个规律。我期待着生活出现新的内容。果然,事隔两个月,我就从医院得出我已怀孕的消息。
当我欢天喜地地将这一“好”消息告诉给老甲时,老甲生气的表情构成了我心中永久的痛。继而,他沉着地说,你去医院做手术。
我定定地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老甲口中的话。我以为他会像我一样珍惜我们的爱情结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失去理智地喊。
老甲坚持他的决定。他说我将是他生命里最后一个女人,但他决不会涉足婚姻。因为他对婚姻有恐惧症。
我从医院走出来,眼泪已经流干了。医生嘱咐我要好好休养身体,不能流眼泪。老甲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我一脸麻木。手术台上的痛不是他能理解的,我将不会原谅我最爱的男人带给我的伤害。
我离开老甲时心如死灰。爱情进行到此以悲剧告终。
通常人在一种情绪到达极致的时候容易做出另外一种反映。和老甲分手后和第一个周末,我横躺在席梦思床上翻来覆去看着窗外思绪茫茫。突然有一种心空了的感觉,我这才体验到当初阿亮所说的伤心和后悔。
我打开电话本,从前翻到后,想找一个适合在此刻陪伴我的人选。密密麻麻的名字一个个被涮选,这些人个个都在为生存忙碌挣扎,谁也活得不容易。也许在他们看来,我现在的痛对于他们的苦恼而言,只是一种小女人情绪。
最后我拨通了正在北大读西语系研究生的大学好友MARY的电话。MARY在电话那端热情地邀请我去北大的学生舞厅里跳舞放松一下,我满口答应。
我打开简易衣柜,翻箱倒海地将一套套的职业装丢在床上,挑选了一件明黄色的T恤衫外套一件超短的背带牛仔裙,还将一头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轻轻地涂了一层珠光口红,打的去了北大。
MARY早已在学生舞厅门口等候我。她还是老样子,鼻梁上架一副深度眼镜,齐耳的短发,长裙到脚裸,标准的淑女。我们双双步入舞厅。
北大的学生舞厅平时白天当学生食堂使用,周末就成了学生的娱乐场所。 虽然环境设备都极为简陋,但周末来跳舞的人特多。其中还有一部份是像我这样来自社会上的人。他们多是刚大学毕业走上社会对学校充满怀念的人。就像三年前的我一样,逢上假日都要找机会回学校舞厅疯玩,挥洒轻易不肯认输的青春。
我喜欢和做学生的MAPY在一起。她总是让我回想起我的学生时代,那一段光辉灿烂的日子。和MAPY共处,从她身上我能够找到自己还很年轻的影子。我自从经历了和老甲之间的这份感情,我发觉我的心老了许多。
很快,有一个高高大大、清清瘦瘦的男生走过来请我跳舞,我没有拒绝。昔日女大学生时的清高现在在我看来是一种极为幼稚的表现。
这是一个很会带人踩准节奏轻盈起舞的男生。他极有分寸地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看着他年轻充满朝气略微有一点稚嫩的脸庞,突然对他萌生出一份想亲近的冲动,这份莫名的好感是学姐对学弟的爱护之情还是两个玩伴之间的交情抑或是来自异性碰撞的感情?总之,我说不清楚。
曲终了,我说,你很会带人跳舞。他一脸率真的笑,说那下一支我们再继续跳。
接下来是一曲慢四,舒缓的乐曲在耳边响起,在突明突暗的灯光漫舞,这种感觉很温馨。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怀抱里想入非非。和初吻、初恋、初夜相关的回忆片刻间浮上心头。
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问:你是哪个系的学生?我想都没有想回答:西语系。他又问:你是哪一年级?我笑着反问:你看我像哪个年级的学生?他深思片刻说,一般大一的女生功课较忙没有时间来跳舞,大二的女生跳舞还处于羞答答刚走会几步的阶段,像大四的女生现在忙着毕业去向的终身大事,一般像你这样舞步娴熟轻松自如的女生一般是大三的学生。他稳操胜券地等着我表示认可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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