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出嫁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透过窗户,周涛看到雪已不像鹅毛般轻柔了,它们正纷纷扬扬地向大地飘洒着,那晶莹的小雪花细细密密地布满了天幕,就像无数白色的小精灵在舞蹈一样。或交叉、或旋转、或垂直,都急得来不及让人们欣赏她们那动人的舞姿,就落到了大地上,落到树木上,落到屋舍上……你听,那沙沙的响声,正是雪的脚步,匆匆的来了,很快,树木上,屋顶上,都有了堆积,枯枝成了晶莹的雪绒条,雪松成了人们眼中的圣诞树,大山变成了童话世界里的银色城堡。也许是人们太宠爱这难得的雪了,都不忍心惊扰她们,整个村庄静悄悄地伫立在白雪拉开的帷幕中,少了许多往日的吵杂,多了些圣洁。
周涛算看着院外,算听着二爷的书:“话说唐王李世民,做了一梦,梦见白袍小将对他说,‘家住逍遥一点红,四下飘飘影无踪。三岁孩童千两价,保主跨海去征东’……”
约摸过了一个钟头,把个周邦儒说得口干舌燥了,周涛仍在仔细地聆听着,只见周邦儒又用火机点着了旱烟锅子,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着他就自嘲地笑了起来。
周涛说:“听您说书,真有意思,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周邦儒说:“你二奶奶正做饭着哩!饭吃了再回,”“不了,我得回咧!”
说完这句话,周涛就冒着风雪走了。回家后,看到家人们都在吃饭,周涛急忙捋了捋头上的雪,面带羞愧地说:“啊呀!我又回来迟了,你们都吃饭着哩!”
妈妈算吃饭算瞅着周涛通红的脸:“你个游神,我还当你不回家吃饭了啥!”周涛笑着说:“哪儿能呢?我这不回来了吗?”贾慧敏听了儿子的这句话,皮笑肉不笑地说:“少贫嘴,快吃饭。”周涛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碗面片,就顺势端起了饭碗,一顿狼吞虎咽……
周涛跑进灶房,向正在洗锅的二姐问道:“我哥哥是不是明天就要回来咧?”周佳欣说:“是的,估计最迟赶明儿个下午就回来了。”
周涛高兴地合不拢嘴,他回想起了他的幼年,那时候,最好的玩伴就是哥哥了,还记得每到夏天,哥哥会带着他到河里洗澡,他们脱光衣服在河里学着蛙泳,仰泳……还会打水仗,顿时水花乱溅,就像暴风雨一样的水滴击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从来不觉得疼,反而玩得更高兴了。等到水温变凉后,哥儿俩才穿衣服回家。如果遇到忙天,他们此时回去,准会挨批。
也就在这个时节,妈妈种的瓜儿们,辣子,西红柿……都会如约而至的变大,妈妈怕飞禽走兽糟蹋,便委任他哥儿俩去看守瓜园,可天热的不行啊!太阳公公就像一团火焰似的烧灼着他们,这可怎么办?哥哥非常聪明,他从家里头找来一块盆布,在盆布的四角拴好四根木棍,插到瓜地里,之后他哥儿俩就躲在盆布底下玩耍,这样即预防了太阳公公的暴晒,又看护了瓜地。
每到秋季,绿草鲜肥时,哥儿俩还会赶着一对牲口出山放牧,那时家里还喂着一头骡子,一头毛驴。出山放牧时,哥哥会骑骡子,周涛就骑毛驴;怕牲口跑,哥哥提前就绑好迷绳,一头绑在骡子笼嘴上,一头拴着迷桩。到山里后,哥哥会挑小草最旺盛的地方,把迷桩定在那里,让它们四处去吃草,而后他哥儿俩就会玩各种幼稚,又十分有趣的游戏。每当日头沉落西山时,他们会牵着牲口回家。
到了冬天,也是哥儿俩最开心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推着铁环奔跑在乡间的小路上,要么等到下雪天,他们就在雪地里雪仗……
多么美好的画面呀!可惜它只能定格在从前,再也回不去了。
周涛回过神来,对二姐说:“真希望哥哥明天能早些回来。”
贾慧敏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这鬼天,后晌还下着雪,这会儿又不下了,”这话被旁边的周涛听去了,他笑嘻嘻的对妈妈说:“这就是我二爷嘴里常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吧!”
贾慧敏瞅了瞅周涛:“你小小的年纪,知道个啥?”
第二天早晨,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周涛的脸上,朦胧中,他听见了‘唰唰唰’的声音。他被吵醒了,算用手揉了揉模糊的双眼,算心里想着:‘这肯定是爸爸在扫雪着哩!’他于是便急急忙忙地穿起了衣服。
出到院子里,果然有人在扫雪,不过不光是爸爸一个人,妈妈和二姐都在扫。他立马跑到墙角,拿起了铁锹,走到大人们跟前,正准备铲雪。给妈妈看见了:“这么冷的天,你能干个啥活儿?快进窑里暖和去……”
周涛瞥了一眼妈妈:“谁说我不能干啦!我偏要铲。”周佳欣也说:“你铲不了的……”
这可把个周涛急坏了,妈妈和二姐咋都不愿叫我干活儿呢?他在院子里呆呆地伫立着。
“你想干,就好好干。”爸爸这时说了话,周涛听爸爸这么一说,立刻高兴了起来,他算瞅着妈妈和二姐,算咧开嘴‘哼’了一声,之后自顾自地干起了活儿。
爸爸、妈妈和二姐在窑里休息,周涛在院子里推铁环奔跑着,他算推算想:‘都这个时间了,咋还不见哥哥回来?’又瞅了瞅西边的太阳,思忖道:‘反正时间还早着哩!到李宏哲家玩玩去……’想着,他就推着铁环出了院墙。
沿着大门前那条土路,一直朝南,没几分钟奔就到了李宏哲家坡洼底。他低声喊道:“宏哲,宏哲,快出来……”他的喊声被院外的那条大黄狗给听到了,它便‘旺旺旺’地咬了起来。不一会儿,院里出来了个碎娃娃。
他正是李宏哲,他是周涛的发小,他俩可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他们两家好像还有着啥亲戚关系哩!具体是啥亲戚?啥关系?他俩个也不清楚。李宏哲长着国字型脸,一双烧眼,浓浓的眉毛,两只小耳朵,留着小平头,穿着一身麻颜色衣服,和周涛年龄一般大小。
他看到周涛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又是指着铁环。李宏哲当即明白了周涛的意思。他说:“你等会儿我,”说着就风也似的跑进了院里。不一会儿,见他双手拿着一副铁环,蹦跳着到了周涛跟前。
“咱们去哪里玩儿啊?”周涛听了李宏哲的问话,便回道:“到前河滩玩吧!”话音刚落,他们就像两股风似的跑了。
周家河村有一条小河,河两岸便居住着这一干人家。而这条小河的源头到底在哪里?村里很少有人知道;河水的流向是自西向东的,水流到村口转过一个大弯,又会向南流去。
如果遇到暴雨天,就会发洪水,洪水经常在村口大弯处聚集,交汇。还记得三年前,这里下了一场特大暴雨,一场洪水直接把大弯给冲没了,村口本来地势平坦,面积宽阔,这下更加平坦和宽阔了。此后人们就把村口取名为前河滩。前河滩距离周涛和李宏哲两家有二公里多路。
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周涛对宏哲说:“天马上黑了,咱们回家吧!”李宏哲似乎还未尽兴,只听他说:“不是还没黑吗?咱们再玩会儿,”
周涛反驳道:“等我们回去,不就黑了吗?”李宏哲思索了一会儿,嘴里嘟囔道:“那好吧!回家。”话音刚落,哥儿俩就沿着原路往回跑了回来。
他们先到了李宏哲家里,李宏哲爸爸正在看电视剧,那台电视机是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买回来不久。那时周涛家里还没有电视机,幼小的周涛经常到李宏哲家去看。周涛本想多看会儿电视,但瞅瞅天色都黑麻了,他于是就跟宏哲作别回了家。
周涛回到家,见爸妈睡得大窑里头亮了灯,还听到灶房里一股‘嗡嗡嗡’的响声。他于是胆怯地把铁环放到了废品屋子,怕给爸爸发现,又慌慌张张地跑进了灶房,看见二姐正在案板上揉着面,灶火圪崂里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
那男子上身着黑颜色棉袄,下身穿一条灰白色裤子,头发黑黑的,一双三角眼,两条薄薄的眉毛,一副清瘦的脸庞,两只圆圆的耳朵,1.65米的个头。
他不是别人,正是哥哥周波,周涛兴高采烈的问:“嘿嘿!哥哥,你几时回来的啥?”哥哥堆起笑脸:“我刚回家不久。”
“你们放寒假了吗?”弟弟又问道。周波不厌其烦地回答:“是的,我们放假了。”
腊月二十三这天,周玉成两口子和二女儿周佳欣到临川乡跟集买年货去了。留周波和周涛两兄弟在家看门,周涛在院墙外头玩了许久,没有发现哥哥,他寻思:‘哥哥哪里去了?咋不见他呢?’想着他就喊了几声‘哥哥,哥哥……’听不到哥哥应声。
周涛正在纳闷儿,突然听见左面的玉米地里,有‘唰唰唰’的声音,他便寻着声音走到了玉米地畔,看到不远处的玉米叶子的上空有烟圈浮动。周涛细细一看:原来哥哥躲在这里抽烟着哩!弟弟大喊:“好啊哥哥!你竟然在这里偷抽烟。”
说着话周涛就坐到了哥哥身旁。只见哥哥只顾着自己嘴里冒烟圈,不理他,周涛急了:“哥,我也要抽哩!”
周波转头看着弟弟:“你不敢抽,你还小,不能抽烟……”话音未落。周涛不服气地说:“我小,你难道就大了吗?”周波仍不理他。
最后周涛拿出了杀手锏,威胁哥哥:“你到底给不给我抽,你不给我抽,等爸爸和妈回来了,我去告你的状……”
周波一听这话,心里害怕极了。还记得从小妈妈就教育过他们:‘碎娃娃不能抽烟,谁若抽烟,她就打谁!’事情过去很久了,但妈妈的教诲,言犹在耳。弟弟要真的向妈妈告状,可就不好了。
想着他就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周涛,并说:“给你抽,但你不要在妈和爸爸跟前说了,不然受批的可是咱俩个……”
周涛接过了烟,咧着小嘴说:“放心吧哥哥,我才不会告你的状哩!”接着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约摸一刻多钟,兄弟俩儿抽完了烟,走出了郁郁葱葱的玉米地。哥哥像是担心着什么?他神情焦急地看着夕阳,对周涛说:“涛涛,估计爸爸,妈和二姐快回来了,咱俩个得想个办法,叫他们发现不了咱俩抽烟才行……”
话未说完,周涛就抢着说:“怕啥!咱们已经抽完了呀!他们绝对不会发现的。”
周波似乎没有在听弟弟的话,他匆忙地走进了灶房,算走算喊:“涛涛,快进来……”
周涛不明所以地走进了灶房,哥哥说:“快吃些辣子油,喝点儿醋……”周涛这才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了。只有这样,才会消除他们嘴里的烟味儿呀!他于是就听了哥哥的话,吃了些辣子油,喝了点儿醋。
果然,不到两刻钟,一辆‘兰驼’型的三轮车,进了院墙,停放在了墙角。随后妈妈和二姐相继从车上下来了,爸爸也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周波,周涛兄弟俩儿立在门圪崂里,一动不动。忽听妈妈喊道:“快来搬年货,你两个呆在那里干啥着哩?”俩兄弟一听,便急忙跑过去,搬起了年货。他们还暗自庆幸,抽烟的事儿没被家人发现。
吃完晚饭,妈妈便拆开了大女儿的来信,信的大体内容是:
‘今年过年,舅舅,舅母都得加班,无人照看小表弟,她可能过年不能回家了,要回家,得等到明年正月前后了。’
原来周玉成小舅子名叫贾建兴,贾建兴年轻时,当过兵,他在队伍里表现突出,深受同志们和领导的爱戴,便在后来经首长推荐,上了军校,军校出来后,上级就把他分配到了青原地区军分区工作了。之后贾建兴又自瞅对象,在青原区安了家,落了户。他两口子又都是双职工,不到一年时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当时贾建兴两口子单位一下,家里一下,着实是照顾不过来。
就在七年前,贾建兴向姐姐贾慧敏提出了请求,要接大女儿周佳雯到他们家照看儿子。
当天夜里,贾慧敏就对男人说:“谁没有个难过之处,她舅舅向咱们提出了请求,我看就让佳雯去吧!”
周玉成满心的不愿意,他说:“给人家拉扯娃娃,无异于当保姆,你忍心我还不忍心哩!”贾慧敏说:“你这叫啥话呀!啥保姆不保姆的,咱让佳雯去,无非就是替他两口子分担点重任罢了!她舅舅会亏待咱女儿么?”
夫妻俩嚷了半夜,最后周玉成同意了小舅子的请求。第三天,贾建兴便开着吉普车把周佳雯接到了青原地区。
到舅舅家后,基本上每天都见不到舅舅,舅母的面,除非中午回家吃饭,晚上回家睡觉。这样一来,家里就只剩佳雯跟幼小的表弟两个人了。周佳雯除了每天照顾小表弟的吃喝拉撒,还把各个房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舅舅,舅母每每回家,看见楼房给收拾得这么整洁,干净,都十分欣慰。他们也从不把佳雯当外人看,就像自己亲闺女一般对待。这或多或少也让周佳雯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因为照料小表弟的缘故,她这些年很少回家。甚而每年她最多能回两次家。
周玉成一家五口人度过了一个喜庆祥和的年。在元宵节第二天,大女儿周佳雯回家了,她毕竟常年生活在城市里,你看那白净的脸颊,端庄的身段,无不显示着城里人的风范,走在路上,村里人几乎都认不出她是谁了?
在家呆了半个多月,天天随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闲暇时间,他们姊妹四个还聚到一块儿玩耍。
荣华富贵也许能让人心生羡慕,功名利禄也许能让人扬眉吐气。但靠土地生活的农民,老百姓们,他们的这种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靠土地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周玉成两口子想要的生活,只要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美好,生活虽苦,却乐在其中。
无奈好景不长,贾建兴又把周佳雯给接走了。周波,周涛两兄弟又都上了学,现在家里边就只剩周玉成两口子和二女儿周佳欣了。这些天不是多忙,他们三个还能够应付得过来。
周涛没上过学前班,老师们觉得他年龄有点大,如果再上一年学前班,怕耽误了他,就直接让他上了一年级。
他所在的学校是周家河村学,村学里只开设了三年制教程。这所学校只有一墩子三间半房,这三间半房又给一面墙隔开了,这样就形成了两间教室,一间是学前班娃娃和一年级娃娃的,另一间则是二年级娃娃和三年级娃娃的。教职工的分配也少的可怜,只有两名教师,一个专门教数学,一个专门教语文。他们是本大队的人,每天都骑着自行车上下班。
靠教室的右面不足十米的地方,有个小窑洞,这个窑洞就是老师办公的地方。办公室的陈设也十分简单,只有两张八仙桌,两只木质椅子。
两位老师给学生的讲课也十分有趣,他们给一年级学生讲课时,学前班娃娃只能埋头写他们的作业,等到一年级的课程讲完后,又给学前班娃娃讲课,这时,一年级学生就得做他们的功课;二年级,三年级也是如此。
这样的教学条件,这样的教学设施,实质上某些学生来说:根本学不了多少知识,但有的学生却能够把所学的知识融会贯通,灵活运用。
譬如现在就读一年级的周涛,他不但把课本上的知识学通,学尽;闲余时间还帮着其他同学把不会的问题,统统解决掉。对待特殊问题,他总能举一反三,老师提问的问题,他也能问一答十。
这么聪明的学生,当然很受两个老师的青睐,也是其他同学口中的天才,周玉成两口子也为小儿子喝彩。
今天周末了,周涛看到二姐闷闷不乐,像是有什么心事?他就上前问:“咋了二姐?看你今天不高兴的,”周佳欣没有回答弟弟的问话,仍旧沉默着,思索着。
周涛疑惑不解,就跑去问妈妈,才得知二姐今年十月份要出嫁哩!
这不是一件偶然的事,原来在十五年前,周玉成到临川乡镇跟集,遇见了故交徐治德,两人无意间谈及子女。徐治德得知周玉成二女儿跟自己儿子年龄相仿,他二人经商量,便定下了娃娃亲。
这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如今徐治德的儿子徐耀星已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而周佳欣也出落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这期间,徐治德跟儿子三番五次地往周玉成家里跑,捎书带信,要在今年十月份迎娶周佳欣过门。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来是人一辈子的大事,也是喜事。可周佳欣心底里并不同意这门亲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这些年来,她通过对徐耀星的了解,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彼此没有感情,将后以来,在一起可咋生活?这一辈子的光阴何时是个头儿?
这许多的问题,像许多蜘蛛网一样,纠结在周佳欣的心头,使她终日以泪洗面,甚至她都有了轻生的念头,但又一想:‘毕竟爸爸,妈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抓养大。再咋说不能对不住爸妈呀!
知女莫若父,周玉成当然看得出二女儿的心思,他时常劝慰佳欣:‘都怪我当当年轻率,跟人家定了娃娃亲,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我不能失信于人家呀!况且这些年咱们也受了人家许多的好处,你若不同意,让我跟你妈的老脸往哪儿搁?’
他又说:‘人家平塬上那条件也不错,耀星又是独生子,你跟了他以后,保证不受气,只要你两口子兢兢业业过日子,好好操持家务,日子肯定会过到旁人前头去。’
周佳欣听完爸爸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语后,心里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能咋办?似乎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周涛这才明白二姐为什么会暗自神伤了。
娶儿嫁妇在农村很讲究,娶、嫁两方要看个黄道吉日,说这样利于娶方家庭和睦,也利于嫁方诸事安宁。
日期两家人看好了,定在后半年农历十月二十八日。
周玉成思想这是我第一次出嫁女子,无论如何?也要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才行。他们一家人于是就提前准备着过事的一切事宜,包括通知娘、外家,亲戚,邻居,找木匠修理好破烂不堪的门窗,找土匠箍好窑洞……
时光似陨落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明天就是出嫁周佳欣的日子了。正日那天,引来了周邦儒的一段说辞,极是风趣幽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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