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是个小村子。洞口就在不远,位于潕阳河支流江凯河畔。从偏城出发,半个小时便到了。也就是在夏尾秋头的的周末,我是和同学继和先生去的。其光顾的“理由”说是去吃田鱼。也罢!反正我也没事。
前行的向东,因“施三”高速公路正在修建,一路自然是风尘苦旅,秋老虎的威力不少,漫天的泥土淹没着前程,做这“景致”的是一路轰鸣的长拖车,任凭你怎样鸣笛,他就是不让。好在路程不远,走过几公里,我们便向北去的山梁转向了。弯道比较大,路很狭窄,水泥路面也算光滑,好走!不一会也就听到了鸡鸣狗吠了。村子在森林里,从西进的路看不到寨子的风貌,只见得那弯而又曲的路向四面延伸,原来那是进人家户的路。
一条小溪自北而来,挡住了去路,路就在这河床上,水不大,不碍行车。老司机继和油门一踩,车滑过溪流,碾压的溪水往两边散射去,好美的景耶!越过溪谷还望西山,散落着几户人家,炊烟袅袅,把傍晚的小村掩饰得蒙蒙胧胧。
又是一个三岔的路口,古树就立于三岔路口的一角,有土地庙守着。向南看去,又见稀稀拉拉几户人家,见夕阳西下,几户人家的院落处晒着玉米和花生儿。两棵大大的松树被夕阳晒得懒洋洋的,只有围树而飞的蜂王鸣声,让你也见到一点生机来。
一块平地已平整成了球场,驼着背支杆把球架支撑着。我们的车就停靠在球场上。
稻穗已开始发黄,颗粒饱满,被压得弯弯的。我们去走访的是一户农家,先前并不认识。通过电话联系,才知道的。此户的主人姓陶,她有一个女儿考取了大学,继和先生是来扶贫的。他认识一个老板,老板要给考取大学的人发钱,我们这算是代转。一折信封里装着五千元钱,继和拿着这信封,走近姑娘:“来!拿着这信封和我照张相。”姑娘羞红了脸,接过信封,就照起相来。相一照好,姑娘又退回信封:“叔叔拿去!”我们都笑了:“姑娘,这是钱,是老板专给读书读得书的人的,你清点一下,五千块。”姑娘如梦初醒,原来这是钱!泪水从她眼角里滚了出来。
是的,姑娘何不流泪,这就是学费。长到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自从读书以来,压根就从来没人给过钱,这乍不激动呢!
姑娘和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辈子只晓得种地。山谷里的耕地含沙量大,他能把这地犁得水汪汪的,田里还放着鲤鱼,稻谷长得好,稻花跌落下来,养肥了田园里的鱼。好客的他逢人便客气的叫去吃鱼。母亲个子小,骨瘦如柴,才有六、七十斤重。其实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她是个好劳力,因地场大病差点夺去了生命,现在只能在家闲着。大女儿读不下书,只好远徙他乡,打点临工资助弟妹。二姑娘争气,成绩不错,考上了一本。原本想填报外省学校,但因想到有个有病的母亲,她只好填报省内的大学了。一来可以经常回来看看母亲,二来省点学费——姑娘真懂事。
趁着晚饭没熟,我先到溪边走一走。我曾走过溪谷的上游,那里是江凯大瀑布,一面山崖,奔出三线瀑布来,十分的壮观,潇潇洒洒滑落九天,把犀牛塘甩个粉碎,然后又升腾成气,漂荡于山间,慢悠悠地流过田野的,又缓缓地流到这洞口。也就是在这里,溪水突然来个九十度大转弯,而后又向东流入一处狭窄石壕,消失在山谷间。而小村“洞口”之名由此而生。
洞口是一处悬崖,小溪变成瀑布群,时而翻江倒海,时而碧波荡漾,把一个山谷搅出虎啸龙吟,凄美得很。
站于谷边,抬头望去,又有横桥现蓝天。江凯河公路桥和高速公路桥雄距江上,如彩虹再现,唯美得很。
半崖壁上挂着很多的竹子,黛绿色的。有翠鸟打眼前飞过,没来得及观赏也就消失了。
可惜天太晚,刚才还是蓝色的天,现在黑了,只得打道回村。
又是两杯,几条酸汤鱼下肚,乐着回了偏城。
紫夏
二0一七年八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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