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1998年4月,坤和蓉从秘密基地出来后,他塞给了她一张折成心型的信签纸,随即便跑了。蓉凭直觉就知道那是情书,但没想到这个男孩如此之害羞。
坤在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了人渣。他对蓉仍然不死心,还在四处打听她的去向,可一无所获。人渣断定坤一定在跟蓉联系,于是便想通过他打听她的消息。然而他却一问三不知,人渣一气之下就吩咐手下拳脚伺候。“警察叔叔,你们快来呀,有人在打架。”那伙人信以为真,眨眼就不见踪影了。殊不知,那是刚好路过的娟为了救自己的同学而撒的谎。随后,坤被送往医院,校长知道后暴跳如雷,随即报警。人渣已经成年,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会因为他是镇长的儿子而网开一面。他因触犯了刑法而被判入狱。人渣也算是个“痴情种”,为了自己喜爱的女子,可谓付出了一切。爱情的力量真够强大,可以让一个人荣登天堂,也可以让一个人坠入地狱。爱一个人固然没错,但要两情相悦。
坤为了不让母亲和蓉担忧,特地央求老师和娟替自己保守秘密。他在医院里仍坚持着给她写信,几天后,坤就收到了蓉的回信,她在信中什么也没有说。蓉保持沉默,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答应还是拒绝,女孩的心事,坤实在捉摸不透。不过,他最担心的事情-她断绝跟自己的交往,没有发生。两人只要还是朋友、知己、哥们,他就知足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坤很快就出院了,很快就到了他和蓉约会的日子。他俩离别时,她也塞给了他一张纸条。他看完后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自己终于得到了她的芳心,坤和蓉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掉入了情网。这一年,他十八岁,她十七岁。
坤和蓉,这两个热恋中的高三学生,没有因谈情说爱而忘记自己的中心任务-学习。他俩有个约定-来年一起报考上海那边的高校。为了他俩的爱情,更为了他俩的未来,他和她在学习中倍加努力,甚至晚上还开夜车。“有志者事竟成”,坤和蓉的付出没有白费,两人都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分别被同济大学、复旦大学所录取。两人也算是比翼双飞了。
五
爱的真谛不是自私,不是约束,更不是占有,而是让对方自由地飞翔。
坤和蓉自从谈恋爱后,寒假、暑假三个月的每月8、18、28日就是他俩约会的日子。8月8日,蓉起程去上海,去那边照顾生病的父亲。临走时,坤塞给了她100元钱,那是他的全部积蓄。她拿着那沓沉甸甸的钞票,泪流满面地再三叮嘱他,8月28日晚上八点,两人在复旦大学图书馆门口不见不散。
坤三年前与重点高中失之交臂,这一年又与名牌大学擦肩而过。8月18日,奶奶身患重病,住进了医院。父母披星戴月为他凑够的学费,如数交给了医院,甚至还负债累累。为了不给家里的经济雪上加霜,懂事的坤执意要去当地的一所中专学校,因为那儿免除了他的学费。父母明白孩子的良苦用心,除了忍痛尊重他的选择,还能怎样。
1999年8月28日,本是坤去大学报到的日子,本是他与蓉重逢的日子,然而却成为了他与她分手的祭日。他认为自己没有前途,不能给女友带去幸福,与其让如花似玉的心上人跟着自己吃苦受累,还不如放手,让更优秀的男人去爱她。于是,坤给蓉写了封分手信,那时他心如刀割、泪如泉涌。他要割舍跟她的感情,其内心的滋味可想而知。
那晚,蓉早早地伫立在跟坤约定见面的地方,等呀、等呀,思念的人儿直到晚上11点还没出现。坤不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如果不是家里出了大事,他是绝不会失信于她的。为此,蓉心急如焚、牵肠挂肚。
几天后,蓉收到了坤的来信,看完后不禁潸然泪下。她不会放手,除非亲眼目睹他移情别恋。
爱一个人就要给其带去幸福,如果自己已成为爱人的包袱,倘若分手,可以让爱人获得幸福。那么我们可以放下自己的依恋,让爱人朝更幸福的方向飞去,这也是一种成全。爱是自私的,也是伟大的。放下自己的私心,成全爱人的幸福,这种爱才是伟大的爱。
六
真正爱过的人,他们的爱情,是不会因一个人的放手而嘎然而止的。
蓉是一朵芙蓉,不能走到哪里,其馥郁的芳香,都会让男孩神魂颠倒。大学里爱慕追求的男生,比比皆是。但通往她内心的那道门,只为一个人敞开,其他人想都别想。每年假期,蓉时常去镇上闲逛,其目的无非是想遇见坤。然而次次都大失所望,她坚信他一定会出现,他俩的感情一定不会夭折。所以,蓉在等,等缺月重圆的那一天。
坤白天勤奋读书,晚上嘴含一颗红豆,思念他乡的红颜。那几年的圣诞节、情人节,他都会给蓉寄去一份礼物。他是学校里大名鼎鼎的才子,多少女孩暗送秋波。但坤的心,早已被蓉“偷走”,她们要追一个“没心”的人,其结果注定是一场徒劳。他品学兼优,毕业时学校要他留校。这份被称为“铁饭碗”的工作,对坤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一心要去上海,因为那里有他朝思暮想的佳人,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2002年5月初,坤告别了父母,独自踏上前往上海的火车。几天后,他被一家大公司相中,由于读书时假期都在外打工,积累了很多经验,因而顺利地通过了试用期。坤在上海,也算有了立足之地。
2002年6月8日,坤去了复旦大学,他想去看看蓉。校园比老家的场镇还大,他真不知该往何处走,才能见到她。突然,他看到了墙上张贴的海报:今晚七点,学校体育馆将举办一场文艺演出,欢送2002级毕业生。他想,她多才多艺,今晚的舞台,一定少不了她。于是,坤按照路牌指示的方向,去了体育馆。他选择在最后一排坐下,这样不会被蓉发觉,因为自己还没闯出一片天地,实在无脸与她相认。那晚,她果然出现了,她的节目精彩绝伦,是整台晚会的压轴戏。他终于看到了她-三年来每晚都在梦中呼唤的人。
坤回去时,刚走出体育馆就被一个熟人撞见了。她叫英,是蓉形影不离的高中同学,三年前两人同时考上了这所名校。“嘿嘿,你终于出现了。”她高兴地说道,“你知道不,蓉蓉为了你,眼泪都流干了。”“美女,你认错人了。”“呵呵,认错你,绝不可能。走,去见蓉蓉。”这个女汉子,紧紧地拽住坤,一边走,一边喊:“蓉美女,你看,我把谁带来了。”闻讯而来的蓉,看见坤后,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走过去,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三脚,然后呜咽地说道:“第一脚,为我那晚苦苦地等待而踢;第二脚,为我三年来的牵挂与担忧而踢;第三脚,为我三年来流过的眼泪而踢。”“蓉,对不起、对不起……(重复了十遍),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他说完后,两人便不由自主抱在一起痛哭。坤和蓉,再续前缘,一个故事重新开始。
坤白天努力工作,晚上跟蓉约会。他们,要么携手漫步在黄浦江畔;要么相互偎依在草坪中,要么热情拥抱在霓虹灯下。坤和蓉,因为有爱,时光不再度日如年;生活,不再淡而无味。
缘定终身的人,无论他们如何躲躲藏藏、兜兜转转,到最后两人还是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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