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智性思索小说连载之二十五
献给生我养我爱我恨我骂我,及诸天下的人们,为活着真好干杯!
一一题记
【二十五】情萦缠绕
人生的历史,也叫历史,可它却叫个人历史;但却千万别把它小看,既然是史,也有它独特的魅力,或开开玩笑,或耍耍性子,或回归原位,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是它不断地戏耍我们,让我们成为它的KuiLui。
这不,当我告别牛德衡经理及诸多同事,乘车前往机场之时,我照样思想着许多,觉得自己的历史,也还真应叫做历史,它把我从小繁衍长大,直至经历着许多事情,父母、兄弟姊妹、李霜、师傅、张工、李芸、郑氏三雄、牛德衡一应人等,他们把我教会了许多,也让我学会了许多,我也应该成长,而不是去将自己桎梏,再犯这样或那样的过错,留下笑柄,贻笑大方,这就委实不好。
在我踏入机场,与送别人员道别后,我回望了这个海滨城市,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烈日炎炎,酷热异常,棕榈树、椰子林与灌木丛形成的景致,构成了这个城市独特的标志,而我在这工作、生活了三年,也让我从中既学到了许多,也悟出了许多,更享受到了许多,我不得不对它予以敬佩和感谢!
所以,日常就是这样,它既能教会你,教育你,更能帮助你。若你的性格是阳光型,看待日常的一切自然阳光;若你的性格是忧郁型,看到的日常也定然忧郁。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正缘于此。
我虽说在这个城市贡献了青春和热血,这个城市也善待了我,养育着我在其中吃住行,更送给了牛德衡等同事与朋友,还建造了标志型小区,城市赚了,朋友赚了,我更赚了,赚得许多历史,不断从空乏变得厚实,变得坚毅,变得以至留传出故事而传承。
在客机上徜徉大地,无数的山峦起起伏伏,人小得连蚂蚁都不是,而我们却随飞机在空中腾云驾雾,掠看这一切的一切,让我真好像进入梦幻,还在寻找李芸的河流奔走,却又被飞机劫持翱翔。
莅临省城,回到了阔别五年多的城市,从空中俯冲而下,好像神仙降临。城市依然濡湿,但高楼大厦明显增多,它也仿佛随我一样,变得有些既熟悉又陌生。
首先去瞻仰了张工的坟墓,祭祀是少不了的,刀头与香蜡纸钱,焚烧的香烟缭绕,与我抽着的香烟一起,伴随着对张工的怀念飞流。
然后赶到李芸家,依然拜望了她的父母,说说家常话儿,喝点小酒唠嗑唠嗑,送上礼物和一些钞票,替李芸聊尽孝道。然后哭倒在李芸衣冠冢,只是芳草萋萋,情感依依,遮蔽了坟墓,待扯尽坟上草,垒了垒坟,供奉的刀头与燃烧的香蜡纸钱,把我对李芸的爱永存。
然后去到郑氏三雄公司拜访,可到了后却已变成了别的单位,问问他们到底如何?搬向何方?但却推说不知道,让我空留惆怅。
马不停蹄赶回了家,父母还在田间劳作,幺弟看见我很惊奇,因为我已失踪五年有余,他们也找了我五年有余。
父母回家我哭倒于膝,敬敬孝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我却因爱情而离家寻找,用失踪导致父母耽心,我的心非常愧疚,但父母却很理解,并未细说什么,只是招呼兄弟姐妹割肉打酒,一家人好好吃吃团圆饭,并唠唠家常。
家人团圆的惬意自然没法比,既亲切又温馨地洋溢,觥筹把盏的交错咂吧咂吧,将欢乐的祥和弥漫家庭。
饭后我去房间整理行李,顺便把带回的应得工资交与母亲,在翻着翻着提包时,却发现拉链的夹层还有东西,我取出一看是一张通存通取的现金支票,赫然写着我的大名,支票的数量让我惊讶,但我也只能接受,牛德衡经理做事的作风不容更改,如若不收或退回他肯定翻脸。
第二天我仍然去了师娘家拜会,为师娘送上礼品和大额礼金,然后还是来到师傳坟墓,用刀头与香蜡纸钱祭祀,以及扯草垒坟,报答师傅的教育之恩。
待连续几天我处理完了自己事情,有一天吃完午饭,父母就为我谈起了两件事情,一是郑氏三雄多次派人来请我,他们单位有重要事情需要我去办理,至于何事他们没说,几乎每半个月就来人来问询一次;二是我的个人问题,自己年龄不小已到三十而立之年,作为老大至今未予婚娶,二弟大妹都早成家,这是否应提上议事日程?三是你们大介绍了一个你们同学,叫李蓉,比你小两岁,是个脾气犟但勤劳肯干、善于持家理财的好姑娘,也是郑氏三雄的表妹,李芸的表姐,你是否见一下,而且你们大姑父说,如果这么好的姑娘你都不愿意,把你有病的大孃气出病来他肯定不会饶恕你。
父母的话还未听完,我的脑壳都已庞大,郑氏三雄的事情还好说,了解了以后自然会办;但要娶我同学我还非常为难,因我与李芸早已约定此生非她不娶,况且自己也早立誓,李芸既去,自己终身不再婚娶;如我像她一样早去,她也终身不嫁。要违背誓言,还不是我萧钥人品道德沦丧的前提。可我知道父亲的脾气,只好沉默不开声而已。
那知道,三天不到,我们那个同学李蓉,竟与大孃和郑大雄一起来到了我家,让我真是措手不及。
那日我与父亲早晨七时左右下田干活,刚做了个把小时,幺弟跑来说,家里来客了,母亲叫我与父亲赶快回家,农活今天就不做了,我只好随着父亲怀着怛怛惕惕的心情,急急忙忙往家赶。
还未走到家,老远就看见三孃、郑大雄与一剪运动头姑娘一起,站在我家门前聊着。
“大孃,郑大哥,你们来啦,欢迎欢迎。”我开始打起了招呼,眼睛却瞄了一眼运动头姑娘,蛮俊俏的,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们听见声音,一下朝我这边看来,并且也热情地边招呼边迎上前来。
“哦哟,萧钥,毕业十几年了,你都认不到我了嗦?”运动头姑娘用标准的北京话口音问。
我赶忙道歉,“哎,实在对不起,蛮熟悉的,人好像长变样了,越长越漂亮,实在想不起。但你咋个说北京话呢?”
“哼,真是贵人多忘事,李蓉,想起么?至于北京话,我在北京生活了十来年,毕业就去了,刚回来还不到一年。”李蓉哼笑。
“李蓉,想起了,想起了,你不是翘毛根,长头发吗?”我问。
李蓉答:“人要变的,记着。”
接着她就七手八脚地不断说着这样那样,那口才之好之辣非常人可比,让我只知埋着头一个劲地听着她言,还搭不上嘴。
见我们聊上了,我父亲与郑大雄、大一起,知趣地朝屋里走去,留下我俩还在聊着。
聊了好大会,我瞅准她说话间隙,赶忙说:“李蓉,我们还是到屋内去聊,况且,我的手脚还未洗,农具还未搁,衣服也没换,把你怠慢了。”
她听我这一言,方觉我说的是,于是,她向屋内去,我则去搁农具与洗潄换洗。
卧室挨着客厅,洗漱换衣完毕,我刚要跨出卧室,但见李蓉正坐客厅卧室门边,我只好靠立卧室客厅门,与她闲聊起来。
午餐开始了,农村的饭菜不算太好,回锅肉、盐煎肉、水煮肉片、几个小菜,外加一条鲫鱼,我们一家人与三、郑氏三雄、李蓉一起,大家端起酒杯或汽水,其乐融融地边聊边吃,丝毫不觉尴尬,充满着看不见的融恰。
郑大雄首先开言,“你们俩个聊了那么多,现在也该我聊聊了,萧钥,当哥的不唐突吧。”
我说:“大哥尽管言,刚才兄弟怠慢了,真的对不起,拜托,拜托!”随手抱拳施礼。
李蓉也说:“表哥,对不起,刚才顾着与萧钥聊同学情,望表哥鉴谅!”
“我说嘛,哼,兄弟真是见色忘友,好,不谈这些了,我还要给你聊我的事,望兄弟出马,还是回公司,你不来真不行啊!”郑大雄言。
听见他言色忘友,我心情一下郁闷,又想起李芸,若她在世,我们可谓卿卿我我,鱼水嬉戏,说不定娃儿已有四、五岁了。但一瞬间,我还是稳住心神,赶忙问哥哥所言何事?
刘大雄哥哥脸色非常严峻,从开始在院门前已看出,只是忙着与李蓉诉说同学情谊,能顾上问,现在只好了解详情。
“你二雄、三雄哥哥没了。”大雄哥哥哽咽着。
“啊!”吓了我一大跳。昔日儒雅俊逸的二雄哥哥,粗犷豪放的三雄哥哥,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一言难尽啊!”大雄哥哥几乎带着哭音,一字一顿地,一边哽咽,一边诉说着那个令人震惊的惨剧。
话说我离开公司以后,郑氏三雄哥哥们寻我未果,公司开始运行还相当正常,但不久则由于他们缺乏管理经验,渐渐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漏洞,加之二雄哥哥太注重哥们义气,引进了一个在美国ABC大学毕业的留洋生。可这个所谓的留洋生,表面儒雅俊朗、温文尔雅,可骨子里却是肮脏龌龊、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无耻小人,以满口的花言巧语之如簧口才,博得了我们三兄弟的信任,勾结公司内部一些意志薄弱、爱占小便宜的小丑,加上拉合作,提供建筑材料等手段,内外勾结,结党营私,以假充真,以劣充优等等,大肆挪用和贪污公司财产,致使工程建筑施工质量大幅下降,甲方纷纷指责和停止建筑合同,公司建筑工地大大萎缩,并只剰下了二仙桥一个工地三、四幢楼房建设,公司把他们告上法庭,他们还丧心病狂地指使社会黑恶势力打上门来,你们二雄、三雄哥哥为掩护被打成重伤的大哥哥,被当场活活捅死,直到警察赶来,大雄哥哥才捡了条命。可脚已被打得有点瘸跛,头被打后经常发痛,那种痛一发作起来,一切都难以自理,为了挽救公司不致倒闭,大雄哥哥找寻了我好久,现在看见我已回家,恳请我一定要再次出山,接过公司担子,他只当名誉经理,由我担任经理职务,把公司业务重新搞上去,重振公司辉煌。
说完,郑大雄哥哥眼睛不眨地直直把我盯着,惟恐我拒绝了他似的,让我只有答应,不然还真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这事告一段落,饭毕后的我们开始了闲聊,李蓉这时也到厨房帮忙去了。突然大孃问我,“萧钥,上午你与李蓉谈得那么融洽,你觉得她如何?”
冷不防地,我被弄得成了一个大花脸,我也知道大孃的意思,说老实话,通过我与李蓉从读书到上午的交流了解,她口才犀利,目光敏锐,做事泼辣干练,加之人长得蛮漂亮的身段,鹅蛋脸,柳叶眉,一说两个小酒窝,确实是一个外秀内敛、善于沟通交流的好女孩,能找上她,也是我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伴侣,好妻子。但因为我有李芸这个心结,李芸还是李蓉的表妹,所以我真不好言了。
因此,我就没有直言,只问大孃李蓉的态度,大孃说李蓉没有意见,说读书时就暗恋上你了,这些年也试着谈了一些对象,但只都见了下面就发展不下去,还听说你与李芸的事,她都几乎灰心了,直到李芸出事,加之她父母不喜欢她留在北京,今年才从北京回来,一直在家边工作边等你消息,由她母亲托我来与你相亲,你说你个瓜娃,你不真是那辈子修来的福,这样的好姑娘让人看着都眼馋。
听完大孃的话我只有沉默,这真是让我左右为难,我对李芸的承诺,打单身一辈子相陪,看来真要失约。我只好把我的耽心和顾虑告诉了大孃,希望她向李蓉转达,如她真心对我好,那就请她等我解开了李芸这一心结,我一定与她结为伴侣,至于何时能够解结,那就不知什么年月,几天,几月,几年,几十年,甚至根本解不了,惟有听天由命,看她能否应承。
我还未说完,就把大孃气得暴跳如雷,本来坐着的她站起来,一下走到我跟前,“你娃,嗯,简直不知好歹,你”把手扬起老高,就差直接扇下来,然后气哼哼地,去找李蓉去了。
一直坐在旁边听着没有发言的郑大雄哥哥,他也看不下我的言行,于是也开始数落起我来:
“哎,萧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实在话,李芸和李蓉都是好姑娘,我的好表妹。我也知道你对李芸的感情,你们的承诺,说心里话,你与李芸能成为好恋人,好伴侣,我打心眼里高兴,也是我与你二雄、三雄哥哥,以及李芸父母,你们父母的心愿。可如今,李芸已去了五年多了,毕竟去的去,活的人也要活,你却抱着当初的承诺,不结婚,不生子,去死守他妈的单身。而且李芸李蓉也怪,两表妹偏偏喜欢你,我也搞不大懂。但作为局外人,我还是真心希望,李芸已去,李蓉你必须娶了,这是作为哥哥的话,至于你听与不听,我无权干涉,如有不妥,权当我胡说八道,倚老卖老,枉自作人。”
大雄哥哥越说越激动,边说还边骂了起来,连脏字都带上了,这在我与他的接触中尚属首次,可说是非常严重,而且在说中不断地站起,不断地坐下,还bai起个脚左右挪动,话一说完脸就撇下一边,好像都不看我,还一直气哼哼。
看着这场面,我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免伤了兄弟与孃侄的情份,可这地缝是没有的,有的是我抱着的头,在低头俯看地面。
一切都仿佛静寂,一切都在等待着我的作答。
时间这个东西,也让时间!安排着我的如何?真真考验着我!
空气中的听不见的那些,似乎也在为我找寻,自己应该真正面对的。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鲁迅先生也开始嗖嗖放箭,直射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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