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自由
我多少经历过全民皆兵的文化大革命年代,那会儿枪杆子掌握在劳动人民手中说明政权也在劳动人民手中因此我对枪支不陌生,那会儿无产阶级的敌人很明显,不是国内的地富反坏右和党内走资派就是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还有苏修。那会儿就敢公开党内矛盾承认派系斗争让人民有选边站的权利就很了不起,不像现在黑箱操作明明是你死我活却装的像B一样难受在舒服里其实就是民主政治有了很大的倒退。但改放三十多年来,我们没有了敌人也就是没有了对手,但虽然国内没有敌人全国却始终不能一团和气人人自危担心恐慌因为经济恐怖事件的破坏力也不小,因此又看谁都像敌人包括自己家里人。国际上与各国修好为了发展经济不讲政治原则,但人家就是还在冷战里思考亡我之心从来不死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自己相信不敢触动它的最大国地位可人家不信你去人家里当面发誓也没有用人家与你又不在同一趟动车上。何况人家国内还是全民皆兵的状态人人都有持枪权,而我们早就刀枪入库举手投降崇洋媚外只要酒池肉林邓三科西湖歌舞黄赌毒硬是把无耻当有趣,这种状况之下全民要枪干什么,一万走火死一万,我们就成了敌人处在太明显的位置。但合法持枪的土地又是他们的理想国,这不是去找死吗,不会,因为他们把我们的钱也全都转移过去。因此改变国籍也是改变罪犯身份的手段,因此你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公正和公开的法律吗。
我对我们单位的认识从小就有特别是看他们扛着钢枪抓生产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厂是民兵连组织保卫科长有持枪权受单位和派出所的双重领导,单位的枪械库里有半自动步枪关键时刻要防止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因此警惕性很高。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用到好处也能挤出和谐气氛,因此那个全民皆兵的年代社会氛围好像更加和谐这一点有目共睹。但如果硬是在枪杆子弄出来的政权里自慰直到挤出金钱和美女来,这样的枪也就是打自己的飞机。
这个世界古今中外所谓滥杀无辜的人和事从来就没有停止和中断过,与枪支泛滥更无直接关系。严加管控也没有阻止滥杀无辜,警察也会滥杀无辜,军人也会滥杀无辜,法律旗号下的法院也会滥杀无辜,汽车更是每天滥杀无辜不计其数,那些经济发展下的无辜冤魂也是无处哭诉死的不所。政府不公平导致社会不公平导致人们不公平是社会乱象丛生的根本原因,难道你把枪管住“杀”就失去自由了吗?它不过是个方便一点的工具而已。因此可以推断最严管控枪支的时代就是社会最不公平的时期其理由在于政府不打自招就看你的维稳开支,等于是此地无银自己认领社会矛盾处于极不公平时期,也等于认领政府是造成社会不公的最大主体。
从全民皆兵到保卫科长有持枪权,再到管控枪支越来越严,从走私枪支到私造枪支再到楼梯口处的“黑枪”字样。我不知道枪支在跟谁开玩笑做迷藏,但可以肯定枪支与滥杀无辜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无辜”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题目对我来讲还是有些难度,我知道自己写不好就但愿写出我自己最原始的意图如果能写死无辜最好。不知道文字自己杀死过多少人写死过多少人但写文字的人被杀确实大量存在,因此就但愿自己不会因写几个字被枪击中。但如果写枪说枪就会中枪那我还真希望一天有一把自己的手枪:谁的心里都是爱啊,谁还没有点杀人理由和被杀的原因啊。
种仇
不知道在我八岁回城之前大二哥他们俩如何在父母身边相处,因为先前我记得回城作短暂停留时还小当然感觉还好。许是我回去长住时候打乱了他们两个在父母心中的平衡,兄弟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怎么也无法均分父母那一份爱的缘故,还是我在乡下太久看上去不像口干粮,总之从此我就有了来自各方的压力也多了父母的爱。大哥不治二哥专治我,二哥不鬼大哥老鬼我,大哥给我上的课程在记忆里是我们同一个被窝顺逆向时夜里发生的怪异噩梦事件,以至于至今我还不太愿意正视。二哥留给我的是物质和肉体的感觉多,为玩具为食物经常把我打哭好像很残酷,那会儿满含委屈的泪水上下不接气地睡去很经常,也有被二哥打哭再逗笑的时候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还被二哥喊:接着哭接着笑,蛤蟆眼里淌驴尿。每当有被欺负不能忍受的感觉我会警告他们俩个说:等着,爸妈回来我就告状打回来。他们也会对我恐吓说:你敢。我则回他们道:看我敢不敢。
也记得父母义正言辞教训他们两个的时候,我会一边哭诉一边把高兴写在脸上,此时母亲总是把我搂在怀里安慰我给我勇气和鼓励。也听说过父亲要他们哥俩让服我才有个哥哥样子和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教诲,但如果我不见好就收父亲则会对我说:长兄如父,回头望兄四十大板。再不就大声呵斥说:你们上街,谁打死谁谁的武艺高。说大哥是长子后来我知道稍显不妥因为我想起父母说过大哥之前还有个头生子,但出生不久就死去才会有的我不然,因此我就猜想说大哥在父亲心里不是长子胜似长子他自己还不知道。但父母这样的教导劝说没有在他们心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似乎还恰恰相反,这些苦口婆心本质上却教训了我因为只有我在认真听父母的话而且我越是收敛他们就越会得寸进尺因此我曾不止一次对他们哥俩挥动拳头说:等着,等我长大了我会报仇。
在多如牛毛的日子里混过童年少年体会各自漫漫人生路,在平淡无奇的琐碎里经历成长的烦恼和脱变之痛到最后举手投降,把千百万个闪念堆积起来稍加串联所形成的不仅仅是兄弟间的爱恨情仇,而更多的则是互相印证,因此今天我会说:既然我们兄弟不可避免地种下了仇恨,等着吧,等你们老了,我再报仇。因为爸妈管不了你们,我长大你们长得更大只好等你们老了再说,你们八十岁,我才七十五。
但大哥是独霸型人才,二哥是钻营型人才,我一个设想主义者到老也不会改变设想。因此我开始怀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能下得去手改变我的设想?
母亲整天面对四个男人的吃喝拉撒家务事还要工作当然每天都不清心,劳累过度整天叨叨就是家常便饭全当缓解心理压力。记得我大一些时候只有我好跟母亲顶嘴犟嘴但也只有我在家帮母亲干家务多,年龄虽小开始的却早我是这样对母亲说:有什么活你说我干,别整天瞎叨叨,主动干完你又看不中。面对这个问题四个男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父亲是不吱声不动怒,能干就干能拖就拖,就爱脱清静。大哥是长子,在父母面前有尊严说一不二,来去自然很自然。二哥很鬼很活泛有啥事先答应着,稍后就从屎遁尿遁里偷跑出去玩,再回家母亲早就气消气笑气忘了。就我老想把问题一下解决因此担起责任来在家与母亲讲理研究想办法干家务,最后却是出力不讨好至少没有给足母亲面子后来想。
从三兄弟成家之前的一些零散细节回忆来看我是感觉没有种下特别仇恨的种子,那些鸡毛蒜皮其实有过一段很长的淡忘时间,现在记起来是因为现在,是对现在兄弟关系结果不满意而对过去重新比对挖掘的工程。大哥知道二哥能打架因此大哥治我不治他,二哥对大哥当然有敬意他俩差两岁还有一段没有我的日子就他俩在父母身边混过,他们发泄不满的目标当然就是我不仅仅是因为三人三分法怎么也不会一样多因为我总会有理由多一小些。二哥的办法是趁父母不注意鬼我的和抢我的但大哥不会这样做,大哥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就是例证那次他就独自决定先拿馒头吃看上去还光明磊落,但大哥因为有义务早日为父母担责任养家而没能上高中,不知他把这样人生遗憾的第一笔帐记到谁的头上,或许记恨的是父母,但全家尝恶果这事大哥很介意有种说不出的痛我知道的清楚着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兄弟恩怨一辈子不完,下一代也都相信自己父母的遗言。
都知道谁种下仇恨谁自己遭殃,我家三兄弟,是谁先播种下仇恨的?
光着屁股过家家
小时候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自然与村里的小伙伴打成一片,但更喜欢让大一些的漂亮姐姐抱起来特别是夏天光屁股时候,我会不自主的跑到她们面前叫她们好姐姐央求抱一抱像极了缺少母爱。找个好看的女孩一起过家家玩也是常事,记得那会儿经常是光着屁股过家家,每次还要有个看手表的动作骑着木马扮成去上班的城里人,下班后还要问问在家的女人做好饭没有很像是有功劳的一家之主。再大点时候特别是二哥暑假回来,我会跟着他满街窜,上墙,爬树,下湾,摸鱼,打架,掏家雀,偷瓜果,粘鸣蝉,柳条帽,点柴火垛。记得有次二哥趁傍黑天给人家点了柴火垛,大火熊熊还没烧完爷爷就轮着住棒打着二哥撵回城去:作天业啊,可了不得了,这熊孩子。为此母亲还挺有意见说:他个孩子,你打他几下就行,要走也要明天走,十了里路,天都黑了。还有一次人家的羊是个带肚子,二哥没看明白也不管这些硬是要给我表演骑羊玩,结果他一走人家的羊就流了产。
记得最后一次回老家光屁股好像有六岁多七岁的样子(那年月多是八岁开始上小学),好像那一年是回到母亲父亲身边住了些日子,但在城里不能光屁股我还不太习惯。记得一回老家,我马上脱去衣裤,把脚上的鞋一甩又马上穿上因为想起可能有碎玻璃扎破脚心,然后就穿着鞋光着屁股在村里串起来。我记得先在房头傻站了一会儿,又跑到场院跟牛马打了招呼,没有找到莲莲,就这样赤条条的在村里跑了几个来回最后见到本家大娘她说了句:多大了还光着腚,丢不丢啊,还露着大尾巴。听完大娘这番话,我当时没有感觉到脸红,却立刻由心底生出一种别样恐惧的羞耻,好像被突然扒光了似的因为原本光着屁股就是我的常态没有人告诉我不可以再继续光着屁股过日子自己也没有想过已经到了不适宜继续光屁股的年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尾巴越来越长。
记得后来总在梦里感受光屁股的畅快但又总是被那种略带恐惧的羞耻吓醒,而后来每每遇到尴尬的事也会想起最后一次光屁股被说教的事。可不知为什么,自打结婚以后这种情况就少了很多,早知如此,我想何不早点结婚。
阅读感言